美国总统顾问、白宫首席策略师班农与他的《魔兽世界》金币生意

班农的“农”，也是“打金农”的农。

编辑甄能达2017年08月08日 07时24分

《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不常报道电子游戏，他们可能只关心游戏世界的政治正确或不正确，但这种“传统”的媒体视角偶尔会为游戏界带来意外惊喜，比如他们最近人肉搜索了美国的“国师”：总统顾问，白宫首席策略师史蒂夫·班农（Stephen K. Bannon），挖到了他当年将一家网游虚拟货币交易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的“黑历史”。这篇报道耸人听闻的标题是“史蒂夫·班农曾指导过一家通过协助玩家作弊而获利数百万的国际企业”。

“通过真金白银购买网游中的虚拟货币算不算作弊”自然不是这里的重点，重点是《华盛顿邮报》将针对班农的恨意完全转化成了搜索力，完成了一场相当精彩的调查，触乐将在这里对文章重点进行编译。

■ 香港往事

2005年，以投资银行家和执行制片人的身份在华尔街与好莱坞取得成功的班农受邀前往香港，成为了“香港网络游戏娱乐有限公司（Internet Gaming Entertainment，下文简称IGE）的副董事长。IGE的主业即是在流行网游中向玩家兜售虚拟货币和装备、道具，这份买卖在当时陷入了困境：网游运营商开始严厉打击此类行为，包括在游戏内封禁相关账号，或是在游戏之外宣布相关交易违法。IGE的多位高管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之所以雇佣班农，主要是指望他能够改变这一局面，“将这份生意合法化”。

IGE高管当年的计划是：向网络游戏运营商展示他们掌握的“大数据”——有多少玩家愿意为此付费，以及这些玩家消费的金额，借此说服运营商与其合作，安享分成。

班农在IGE及相关企业任职长达6年，虽然最终未能实现“合法化”的愿望，但在其他领域业绩显著：他成功说服多家投资公司——甚至包括其前雇主高盛（Goldman Sachs）集团为这份事业投资数千万美元。

IGE在班农加盟的同月于上海开设了办事处，这里成为了联系大陆与香港的重要枢纽，为IGE的生意源源不断地输送网游中的虚拟货币，而“生产”这些虚拟货币的即是“中国大陆的低收入工人”，俗称“打金农”（Gold farmer）。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在2005年的相关报道中指出这份工作的时薪不足25美分，工作环境堪称“虚拟血汗工厂”。IGE并不直接雇佣这些“打金农”，但他们向玩家出售的虚拟货币主要收购于大陆的“打金工作室”，上海办事处的职责即是整合大陆地区的打金账号，将虚拟货币传入香港总部。

原文以这句话总结了IGE事业的基础：在2004至2005年间于IGE担任客服部门主任的Lars Lien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西方的玩家有钱但没时间，而中国的现实则恰恰相反：人们有时间但没钱。”

班农并不负责这些事务：他为IGE带来的不是虚拟货币，而是现实中的投资。据IGE高层透露，2006年2月，高盛集团、橡树投资（Oak Investment Partners）、小牛基金（Maverick Capital）分别向IGE投资了3000万、2000万和1000万美元。他将班农在这笔投资中扮演的角色描述为“房间里的成年人”——在这份面向“一群玩游戏的孩子”经营的事业中，是他给了华尔街投资者信心。

■ 冰封王座

尽管在投资市场获得了青睐，但IGE自身正在对这份事业失去信心：时任IGE事业发展部门副总裁的David Christensen曾经成功会见暴雪高层，但对方拒绝了合作的请求。“他们认为我们所做的是不对的。”很快，IGE就意识到了这份事业的命脉从未被把握在自己手中：2006年5月，暴雪以“作弊”（外挂）为由封停了超过3万个《魔兽世界》账号，并从游戏中移除了超过3000万金币，这对IGE及其“供货商”造成了毁灭性打击。IGE中国网站在6月中旬关闭了会员注册功能。

2015年，暴雪正式在《魔兽世界》中推出了“时光徽章”（WoW Token）功能，允许玩家购买额外的游戏时间并通过拍卖行交易虚拟货币

至2007年1月，IGE的交易业务每月的损失已经高达50万至100万美元，公司后院起火，联合创始人团队为利益诉诸公堂，上海的办事处也因无能力向“供货商”付款而遭到抗议围堵。4月份，IGE通过母公司Affinity Media玩了一出“金蝉脱壳”，通过将剩余资产全部出售完成了转型，同年6月，班农在最危急的时刻接替了CEO一职，此后这家公司致力于经营面向玩家社区的服务，例如数据库、聊天室与论坛，对于《魔兽世界》玩家而言，著名的数据库网站Wowhead以及插件站WowInterface至今仍位于Affinity Media的子公司ZAM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