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刷刷刷，以及刷

我好久没玩“刷刷刷”类型的游戏了，或者说，我好久没在游戏里如此积极地“刷”过了。但《怪物猎人：崛起》还是把我拖进了这个坑里。发售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每天都能玩上几个小时。如果稿子多就夜里玩，玩到天色蒙蒙亮，光顺着窗帘织物松垮的排列悄悄流进屋里。世界上最暗淡的光芒，却是白天将要来临的最紧迫的消息。

深夜打猎，也不大好拖着朋友一起，因此我经常去接游戏内“接受参加请求”的任务——如果你玩过《怪物猎人：世界》，那里的翻译“救援任务”会更好理解一些——也就是和不认识的、世界其他地方的猎人们一起游玩。在深夜里，匹配到的自然也是深夜选手。我不太清楚《怪物猎人：崛起》的匹配机制，但大体能猜到是按照地区分类，我遇到最多是汉语或拼音名字的猎人，然后是日文名字的猎人（但全世界都会起日文名字）、韩文名字的猎人和我没认出来是哪种语言的猎人。

在我觉得“一定要去睡觉了”的时候，反倒是这些人诱惑我再打下去，尤其是日本和韩国的猎人——我打到2点的时候，他们已经3点了；我3点的时候，这些人都4点了。虽然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依旧因为这样的简单原因而平白多玩了好几个小时。

“怪物猎人”系列是个老“刷”游戏了，虽然每代之间刷的东西不完全一样，但终究是围着那些东西转——要么是“护石”（一种装备），要么是“装饰品”（珠子），或者是随从猫猫狗狗的技能。这一代目前版本最主要的部分，就是通关之后去刷护石。因为正处于版本初期，装备也没什么弯弯绕绕，基本上刷个几条对应怪都能把装备凑齐——但护石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咯，它们没办法直接制作，只能通过“神秘炼金”机制把怪物素材转化为护石，一次5颗，技能和稀有度随机——大概相当于一个卡牌游戏的卡包，每次出任务之前“买”一个，任务回来打开，然后进入下一个循环。

我的最终目标是“超会心2、弱点特效2、S311”的神岚护石，当然，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它的获得概率是3900亿分之一，我更想把这份运气花在些更现实一点的地方，像是某天突然蹦出来一个好的选题……因此，在护石这个问题上，我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追求，有一两个能用的就好啦。

此外，前两天还出了个不怎么好的事——已经由喀普康官方确认过了，“神秘炼金”系统存在Bug，玩家可能会“以特定顺序生成相同的护石”。换句话说，就是被困在了一个或许好或许坏（大部分人都是坏）的循环里，永远没法刷到想要的护石。虽然大部分玩家对此没什么抱怨，但我确实有点不舒服，有点游离，让我觉得先前熬的夜都没太大意义，像是从一个满是小朋友的海洋球池子里走出去回归工作了。

在循环一样的日常生活里循环着刷某样东西，这样的日子结束以后，我总想做一点不一样的事情——像是写一点小说，或者写一点诗。先前几年我也写过不少诗，悄咪咪地发在自留地里，没给太多人看过。大部分我都觉得不太好，但最近这个我好喜欢。某天在外吃完烤肉回家，夜挺深的时候，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写了一首诗，用语音输入法念的，几百个字，没怎么修改。我夜里写的东西到了第二天通常都不太能看，但这次过了24小时我还陶醉在里边，有种王小波《我在荒岛上迎接黎明》开头的那种情感——像是千支小号一齐鸣响，弹性的剑穿透胸口。我觉得这是“真正好的东西”，是我一直追求的，但我还不敢确定——不敢确定，王小波确定因为他可是王小波啊——而我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