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捎来讯息,褪色者加入了德云社。
《艾尔登法环》发行6个多月了,而我还是没有拿到全成就。确切来说,是还没有打完二周目。于是在上周末,我又打开了熟悉的界面,准备重新在交界地挥舞我的小法杖了。
没拿到全成就这事也不能全怨我。作为一个“魂”系萌新,在今年玩“老头环”之前,我只有不到两小时的《只狼》经验:那是大四的夏天,在宿舍里吹着空调,我被这部游戏幽邃的风景和丝滑的动作吸引,不知天高地厚下载了下来,决定在我的小破笔记本上探一探苇名城的美景。然而我不仅低估了“魂”游的难度,也高估了我笔记本的性能。本来就菜,再加上卡,玩了两个小时之后我明智地点击了“退款”。但在那时,幼小的我就已深知,问题可能在我,可能在联想,可能在校园网,但肯定不在宫崎英高。
所以,你可以想到,对于这样一个曾经抱着遗憾离开的孩子,《艾尔登法环》是一个多么大的安慰呀!犹记得今年春天,我的微博被“魂”系又添新作的消息刷屏。我本来遥遥观望,看到了一系列嫌弃本作难度太低的评论,包括但不仅限于“魂味尽失”以及“跌落神坛”。在看完几篇声讨法师“逃课”的控诉长文之后,我满意地打开了Steam——不要误会,我完全理解那些从《血源诅咒》时代过来,靠的是硬桥硬马的老玩家们的不满,但对我这个如生菜般脆弱的“魂”系新人来说,降低难度不能不算是一个喜讯。
即便如此,我还是被宫崎桑上了不止一课。我极富自知之明,当然是选择了占星师作为职业。刚走出漂流墓地,驻足欣赏了10秒宁姆格福美景后,因为喜欢在开放世界里到处乱跑,我就根本没理近在眼前的白面具,一头向着远处的大湖冲了过去。一路上砍死几只丑丑的蝙蝠,感觉很是轻松。到了湖边废墟,里边行动迟缓的僵尸们看起来也并不难打。然后在下一秒,还没等反应过来,我就被突然窜出来的疯狗咬死了。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我在这片废墟中反复被那几条脏兮兮的长毛疯狗咬死十几次,最终乖乖绕路离开。我心有余悸,还以为是自己不走寻常路,才撞上了本不该现在挑战的强力小怪。后来才发现,整个游戏里也没几条这样的狗,就是专门放在那儿折磨新人的!
跌跌撞撞,我终于到了史东薇尔城。有好朋友罗杰尔和涅斐丽·露的帮助,恶兆和接肢过得不算太痛苦。但接下来的满月女王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打滚还不熟练的新手法师,面对作为法师天花板的女王只有四处逃窜的份儿——何况我当时还不知道“猎犬步法”和“老寒腿”为何物。法师手长的输出优势,在手更长的满月面前消失殆尽;近战打吧,我的力气又很难把她打出硬直,一不小心还会被转啊转直接带走。更气人的是,学院的复活点又离她极远,路上还要躲避大铁球。在菈妮冰冷的声音中灰飞烟灭十几次之后,我终于没有耐心再跑这段路了。
第二天,一边上着某节无聊的网课,我一边打开游戏,准备再碰碰运气。耳机里是那位老师贫乏的声音,屏幕上是征服了学院的优美月亮。几把下来,我意外发现,自己的水平居然大有提高,甚至可以说胜利在望了。惊奇之余,我想起了这被我遗忘许久的静音之力。
没办法,咱就是一个心理素质很差的人。小时候忘了在哪里看到,恐怖感的一半以上都来源于声音。后来的十余年里,我把这句话铭记在心。被朋友拉去电影院看恐怖片,别人闭眼的时候,我目不转睛地把耳朵堵住。打游戏我也如法炮制。碰到幽深洞穴和城堡探险,我把耳机一摘,还能再往前苟且十分钟。这样想来,既然关掉诡异的音乐可以带走恐怖,那么关掉激烈的音乐当然也可以带走紧张。不紧张,那水平不就上去了吗?我顿悟了。
但静音也未免有点无聊。平心而论,我很喜欢《艾尔登法环》的音乐。就在前几天,万代南梦宫设立了新的音乐品牌“Bandai Namco Game Music”,顺势公布了《艾尔登法环》原声带的幕后制作特辑视频。我第一时间点了进去,把布达佩斯电影交响乐团的演奏从头看到尾。
那么,既然因为菜错过了如此壮丽的音乐,总得听点什么作为补偿吧。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声。
还有什么比相声更合适呢?它的资源足够丰富,内容足够有趣,我可以当作背景音乐一直放着,专注游戏的时候也不会因为错过信息而遗憾。而且我对这些经典作品足够熟悉,这带给了我极强的安全感。不管是面对怪异的黑暗弃子,还是凶暴的鲜血君王,只要于谦老师和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面前永远是熟悉的舞台。就在《论捧逗》和《报菜名》里,我一路从红狮子城打到了化圣雪原。
即便如此,我还是贪心,很向往听着原声音乐战胜强大敌人的那一刻。为了实现这一点,对于后来的每个重要Boss,我往往是听着相声打到差不多,感觉自己就快过了,再关掉相声打开音乐,为最后的一把做好准备。
但问题是,这个时机也不是总能把握好。在“老头环”里玩法师,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容易通关的。尤其我这种概率选手,指不定哪把就过了,而这时我可能还没来得及从相声模式中切出来。于是,交界地被迫上演了这样的场景:当猩红腐败的蝶翼在圣树下迅速凋谢,玛莲妮亚最终还是没能等到米凯拉的归来,走到生命尽头的女武神缓缓开口:我穿这马褂对他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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