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历过哪些与过年有关的“等待”?

你是等待的人,还是被等的人呢?

编辑熊宇2020年01月23日 15时09分

和往年一样,今年《部落冲突》也推出了游戏里的新年活动。从风格上说,《部落冲突》的整体氛围偏向于北欧文化,要往其中添加一些中国气息不算容易。但网络游戏的好处就在于,它有很多办法做到兼容并蓄——这一次,他们选择将家喻户晓的花木兰故事作为切入点。

前两天,Supercell发布了一段定格动画预告片,介绍了木兰在《部落冲突》世界中的故事:自小喜欢十字弓的木兰射术精湛,不弱于男,她的愿望是平息战乱、为世界带来和平。终于有一天,她穿上了父亲的盔甲,参加了战争……听起来和我们熟知的故事有点儿像,不过背景换成了《部落冲突》的世界。

熟悉花木兰故事的朋友,第一时间就能猜出来她是谁

总体上风格较为统一

与故事相对应,游戏中的兵种单位弓箭女皇推出了中国新春限定皮肤“巾帼木兰”,与皮肤同名的主题曲由歌手VaVa献唱,目前已在各音乐平台上线。与皮肤一同推出的还有新春装饰物“哥布林财神雕像”。

在线上宣传之外,《部落冲突》还将在1月23日的上海环球港双子塔开启春节霸屏活动,轮播玩家们的新春祝福。

《部落冲突》上海环球港双子塔活动效果展示图

几乎所有游戏都有春节活动,《部落冲突》选择了一个很不错的切入点。北朝的民歌《木兰诗》讲述了女儿替父从军的故事,故事中的花木兰并不直接和春节元素相关,但从内在来看,她的故事却无比符合“回家过年”的节日氛围。甚至,木兰的故事能映射出春节这个符号对于现代人的意义。

说到底,木兰是离乡之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提出了需要解决的问题,“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道出了木兰家的艰难处境——要有人参军,家中却没有合适的人选。于是,“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也就成了有些出乎意料,却又合情合理的发展了。对于木兰来说,她是生活所迫,不得不离开故乡的人。

离乡之人也有归返之时。“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之后,木兰拒绝了官爵,一心想要返回故乡。这才有了“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故事——在我看来,《木兰诗》中这部分是最动人的。这样迎接的场景描绘的,像不像在除夕夜等待团聚的人们呢?

《创造101》参赛选手李子璇出演了《部落冲突》的真人春节宣传片,宣传片着力刻画的也正是“等待”的片段:木兰离家已久,家人是如何等待木兰归家的呢,在木兰即将到家时,他们的心情又是如何的呢?

团聚的场景固然喜庆,但团聚前的等待也令人记忆深刻

表面上,这是关于木兰家人的故事,其实在现在,同样的剧情在家家户户都仍以不同的方式重新上演。 “北漂”也好,外地求学、务工也罢,对于现代人来说,远离家乡已然成为一种常态。也正因为有了这种常态,“春节一定要团圆”的仪式感变得更为可贵。木兰离家12年,她的家人等她回家也等了12年。现在,远离家乡的人们虽不至于受到这样的折磨,但在许多人的生活中,也的确是离别多过相聚。只要是人,聚散与等待就是永恒的主题。

对我来说,过年似乎一直是一种“等待”。小时候等待着过年,等的是时间,是过年这一天的到来:鞭炮、红包与朋友的相聚,这种喜庆的日子最好快点来到。长大之后,与家人的相会变成了一年只有一两次,等待也变成了对假期的期盼与返乡路途中的消磨——很不幸,今年又只买到了除夕当天的票。不过,能准时回家也很欣慰了。

那么,你有过关于过年时“等待”的记忆吗?你是在等人,还是被等的那个人呢?

今天,触乐编辑部决定聊一聊这件事儿,也欢迎读者朋友们在评论区说说自己的故事。

陈静:又到“社畜”心酸时

由于老家不在北京,每年都要加入春运大潮。

从北京到老家的车票属于热门线路(当然,我相信春节时出京就没有不热门的线路),票不好买,要抢,抢到的很可能还是时间地点都不太合适的票,不是凌晨出发,就是深夜抵达,偶尔还要去其他城市中转,但这也毫无办法。

假如只有我一个人,时间其实不太重要,然而每次回家,我妈一定要来火车站接我,不论多早还是多晚。我曾经对她说,火车站人多,冷,而且无聊,我打车回家也没多远,她在家等着就行了。然后她就回答我,人多热闹,羽绒服暖和,刷手机一点儿也不无聊,怕我打车被坑,我离她越近她就越觉得等不了。

所以,我每次回到老家,走出出站口,永远能一眼看到金属栏杆后面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管她站在哪里;她也总能一眼在人潮中看到我,不管我走在哪个方向。回家路上,我不问她是不是挤,是不是冷,是不是无聊;她也不问我票好不好买,车上累不累,吵不吵。我们只聊吃什么,玩什么,她讲亲戚朋友的八卦,我讲半真半假的段子和笑话。

我不问她等了我多久。我知道她等了我一整年。

张耀:小时候等不及过年,长大了害怕又期盼过年

小时候,等待过年就是等待假期。小孩对节日的期待程度与假期长度成正比。快过年意味着要放寒假,暑假又没和什么有头有脸的节日绑定,那春节自然是最值得期待的节日了。而且过年不同于暑假,不会被爸妈催着学习,我真要写作业倒会被说“别装模作样了,不差这么一会儿”,从而能安心地围坐在桌边看春晚,顺带听着小区邻居们违规燃放的烟花爆竹声。

快过年时,最盼望的就是穿新衣、拿红包。新衣嘛,是一定要自己挑的,爸妈的审美信不过,他们只会给你选最厚、颜色最喜庆的棉衣或者羽绒服。自己顶着爸妈白眼挑的衣服才是全天下最时尚的,虽然等到明年,又会笑自己挑的衣服丑。红包嘛,是一不留神就会被爸妈“代为保管”的,所以一定要提前想好对策,比如想拿红包钱买新电脑用来查资料啦,以避免红包被永远保管下去。

长大工作后,春节假期一再压缩,“假期感”也愈发模糊,因为过年回家并不能休息,得参加家庭聚会、走各种亲戚以及接受亲戚盘问,并不比工作轻松。这时候,等待过年不再是等待假期,而是等待和家人的团聚。这种等待是双向的,我们等待着回家,亲人也等着我们回去。爸妈给你发的每一条“在干嘛?”“吃了吗?”,其实就是“想你了”的潜台词。

如果一定要说自己远离家乡工作有什么后悔的话,那就是见奶奶和外婆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当相见的间隔越拉越长,长辈的苍老也变得更加容易察觉。我想这也是近乡情怯的原因之一,小时候单纯想着迎新除旧,快快长大,如今则有着更复杂微妙的情绪。

归根到底,“过年”也只是人为设定的时间节点罢了。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人不再纠结于“回家”,有些父母选择来到子女工作的城市,有些子女选择带父母外出旅游。或许在将来,“过年”也将不再重要,毕竟无论何时何地,“团聚”本身才是最宝贵的。

拖泥钱:盼头会变,但盼过年不会

长这么大,我没有在北京之外的地方生活过,过年对我来说没有地理位置上的变化,就是个家庭节日——大家纷纷从各家聚在老人家里,打麻将、包饺子、看春节联欢晚会。

说到等待,小时候我还是很盼过年的,90年代初,有一些好吃的确实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让小孩子放开吃,可乐、雪碧敞开喝。一些特定的东西也只在过年时候出现,比如庙会上各种玩意与游艺。过年时关于“等待”的回忆,基本上都是对吃喝玩乐的期盼,虽说平日里也不是一点没有,但过年时这些东西带来的快乐,被放大了不少。

那时候,等待的另一重含义可能是稀缺。在物质和精神都有点匮乏的年代,过年提供了双重的享受。物质上吃好的,买新东西(平时需要也会买,但过年时买东西多了一层喜气,也有一点生活越来越好的意味,显得更美好)。还有春晚给全国人民提供接下来一年的谈资笑料——那会的“流行词”,生命周期一年起步。

“等待”的含义也会随着生活变化而变化,对我来说,上班后对过年有了新的期盼。小时候稀缺的东西,现在都泛滥成灾了,过年放假带来的闲暇就变得宝贵起来。最近几年,我在心里会默默列出过年期间看哪些电影,玩哪些游戏,尤其是流程长达数十小时以上的。这些计划成了我对过年新的期盼——等待的东西换了,但期盼的心情没变。

过年期间我关于“等待”的印象都挺美好的。就在此时此刻,想到过年假期可以舒舒服服一个人打游戏,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今年我的计划是通关《巫师3》。

酱油妹:有人盼着回家,有人盼着逃离

如今过年年味儿早就已经淡了,年夜饭不过就是当晚草草吃几口,然后再连吃几天的剩饭;走亲戚也没有什么仪式感了,只求让我包红包给晚辈的时间再晚一点。记得以前还会在除夕跟家人一起放放鞭炮和烟花,现在管制得严了,也没什么趣儿。只有初高中的时候因为逃避课业压力而数着日子等待着放假,后来上了大学,后来有了工作,都是我喜欢的,所以放假两天就觉得腻了。而且工作了自己买回家的机票才知道,放假回去的机票价格是往常的3倍——要说等待着什么,我倒是等待着我的信用卡账单。

你说木兰离家12年,但也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她才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命运中逃离了。不是么?她在战场上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意义,有了自己的伙伴、兄弟,说不定还有爱人(动画版是这么说的),如果她是那个一辈子守在家中的木兰,她对镜贴花黄哪儿还有什么动人之处呢?

对我来说,印象最深的等待是有一年春节,当时喜欢的人去了别的地方,而我也要回家,我就过了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个年,偶尔偷偷打一次电话,就嗷嗷哭上5分钟。那会儿我们都等着这个年过去,等着和对方见面,每一天都感受着无处可诉的悲哀。有一首歌叫作,“你离开了南京,从此没有人跟我说话”。还有一首歌唱道,“这世界只有一种乡愁,是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所以,你知道吧,春节不但使人与人相聚,也使人与人分开。所谓团圆,最重要的到底是那个聚在一块儿的形式,还是山高水长心心相印啊?

我就祝大家过个好年吧。

牛旭:我等待它到来,也曾等待它结束

说来可能有些奇怪,搜刮脑海中关于红色灯笼和饺子的片段后,我发现自己对于“等待过年”的回忆,更多的不是等待它开始,而是等待它结束。

我的父母都出生自大家庭,这意味着每个年夜他们都和兄弟姐妹一起去父母家团聚,这就给我们自己家留下了一个问题:过年该去谁家?一开始,父母通过“轮换”方式解决,因为两家做得饺子味道都差不多,我也照常过。可惜几年过去后,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我的父母关系恶化,最终演变到离婚,母亲从此不再去父亲家一次;父亲的兄弟姐妹之间也起了冲突,从此过年聚会时,屋里只剩下我一个小孩子。

去父亲家过年的体验开始变得糟糕透顶——但有时又不得不去,因为母亲说倘若我自愿去,就能给我喜欢的模型买单。于是,那几年的春节我是这样度过的:没有同龄人交流、没有喜欢的电视节目,多一半亲戚和我也不熟悉。往左看,是麻将桌上香烟制造的浓烈烟雾;往右看,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流逝,慢得像是齿轮生了锈。最恐怖的还是夜晚。当外面锣鼓喧天,屋里却无聊到只剩烟酒,我回到卧室,寄希望于早睡早起,但精力旺盛到只能瞪着天花板。最后我打开某款手游,在公会的聊天频道里看其他玩家扯皮。

“这个任务做完我就下了,我哥一会儿下夜班回来,我们去放炮。”

“晚上的任务我就不做啦!等老同学来了我们去喝酒。”

“我一会儿要去串亲戚,如果完事儿了还能做任务,你们开的话等等我!”

“希望这年赶紧过完,我都无聊死了。”没人理会我在频道里打的这行字,零点钟声敲响时,它被一行行祝福顶替掉了。

如果你问我是否期待过年,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即便我生在北京,工作在北京,并没有经历过“离乡”的痛,也还是会下意识对一家人团聚时感到期待。只是现实有时会无情过头,当我陷进某个被妆点成节日的牢笼时,我只能等待它的结束,好参与另一场我乐于参与的团聚。

董杭叶:在他乡举杯

由于种种不可说的原因,我今年过年打算留在北京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他乡度过那个被赋予团圆意义的夜晚,在等待它到来的时候,我一天一天地变得迷茫起来。

我至今还没有勇气和家里的老人说这件事。他们也许等待了很久很久,只是想要看一眼远在天边的游子。在父亲英年早逝之后,奶奶常常唠唠叨叨地提醒我“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而总是感到不耐烦的我却在遥远的北京持续发胖,想起来实在是无颜面对。在这个角度上来说,这次不回家也许只是一次逃避——但我没法一直逃避下去。

感到不知所措的另一个原因是手机上响起了各种“什么时候有空出来”的热切询问,而我只能一一婉拒他们的邀约,告诉他们“我今年不回家了”,然后说出一个看上去得体的理由。即使这种轻微的谎言单独看来并没有什么罪恶感,但是它们堆叠起来还是会让我感到难以呼吸。虽然几乎每周都能在耳机里听到他们大喊大叫的声音,但是每一年我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和故乡的朋友们举杯痛饮,而用互联网维系的联结比想象中要脆弱得多。

我的生日每年都在除夕前后不久,今年更是排到了年初一。虽然我总会等待着它的到来,但在我和世界的联系慢慢变得淡薄的如今,这个日子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几年前,我和那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子也许会开心地聊过12点,然后互道“生日快乐”,从字里行间能看到屏幕后面的笑脸。时过境迁,我还是会在钟声响起的时候发出祝福,也常常能在几个小时之后收到“同乐同乐”,却再也没能看清她真正的表情。

春晚已经越来越无法吸引我的眼球,烟花也再难出现在灯火通明的夜空——我感到自己离故乡的新年越来越远,但是即使身在异乡,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特殊的人们依然可以猛烈地搅动我的感情。我辜负了一些人的等待,又被另一些人辜负,却说不清这里面有多少自以为是和自作多情。从内心深处,我依然渴望像木兰返乡那样温暖的剧本,但它显然不属于今年的我。

不管怎么说,新年就要来了。我打算在跨年的时刻举杯,对自己说一声“春节快乐”,然后静静等待着“好起来了”的下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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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熊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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