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美术设计不一定是好的游戏设计。
最近我一直在XGP里玩《爱丽丝：疯狂回归》。这部作品能成为经典，美术风格可以说是大功臣。看似明丽的童话画面其实哥特味很浓，美丽的花花草草和异形生物之间总是点缀着鲜血和骷髅。哪怕因为游戏年代比较久远，画质欠佳，我还是能很直观地感受到这一套风格的魅力。在欣赏过设定集之后，我对这个游戏更加喜爱了。
这也让我发现，我的口味更倾向于用明亮鲜艳的画面表现出的诡异场景。首要原因是，它们不仅在传达的情绪上有反差感，还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很抓人眼球。
另一个原因则是，可能是长时间玩游戏会导致疲劳，我对长时间阴暗画面的耐受能力越来越低。
很多游戏采用阴暗画面自然有其用意，比如我在玩第一部《心灵杀手》的时候，就被游戏里几乎全是漆黑森林的场景吓得不轻。但《心灵杀手》整体玩法就建立在亮光和暗影之上，所以每道亮光（包括手电筒的电池）都会成为一处喘息，整个光暗的变化把玩家心理拿捏得很好。所以尽管推进得战战兢兢，甚至根本不敢晚上一个人玩，我总体来说还是很喜欢《心灵杀手》的风格。
但另一些游戏似乎为了突出自己的暗黑奇幻气质，把画面弄得过暗、失去了辨识度，往往会让我头疼不已。比如评价一般的《致命躯壳》——进入游戏1个多小时，我已经开始觉得眼睛非常疲劳。全程低饱和色调，没有什么区分和视觉引导的场景，再加上跑图还要动不动钻地洞，让游戏体验非常难受。
奇特的是，类似《致命躯壳》风格的游戏在黑暗西幻题材里其实很流行，单看设定集也都感觉挺“大佬手笔”的。何况在“虚幻”引擎的加持下，这些游戏的画质和美术都“卷生卷死”，再怎么批评也轮不到美术挨批。那为什么玩起来就很难受呢？
除了地图设计、机制设计之类的因素，我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之前参加某个国际大厂技术美术群访的时候，他们提到，画面上看起来很好的设计放在游戏里不一定是可玩的设计。假如你设计了一个很漂亮的可猎取动物，外形很美，色彩很真实，真实到和现实中的动物一样拥有隐藏在自然环境中的保护色，玩家就没法玩了——因为辨识度太低，晚上看不见，根本没法狩猎它们。
那些画面特别暗的游戏的问题可能就在于此。许多在设定集里看起来非常酷的压抑氛围和细节设计，实装在游戏里很可能有交互和操作上的诸多不便。玩家一路玩下来只会觉得“黑乎乎一团，连自己身上的装备都看不清”。在比较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很难坚持下去。
我只能希望，开发者们在做设计，尤其是很多“看起来很酷”的设计时，能稍微考虑一下玩家长时间游玩的舒适度，不然那些“酷”的地方很可能无法好好传达出来，这就得不偿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