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语月》到《惊梦》：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艺术性

与其说是游戏，仅仅两个小时流程的作品更像是一部互动式动画。美则美矣，却少了那么点灵魂，或者说有美感，却少了几分艺术性。

作者投稿慕斯2015年10月20日 11时53分

这篇一位读者投稿，网易近期出品的两款免费无内购的单机游戏在玩家群中得到了很好的反响，因此来稿也甚多。本文的作者就游戏的艺术性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实话说，这两款游戏能在中国游戏这个大环境中出现，已经算是一种意外之喜，但从中也能看到玩家希望国产游戏和国外大作持平的渴求，共勉。

上周末笔者被朋友安利了两款国产手游《惊梦》和《花语月》，这次他们给出的评价甚高：“这两款游戏在国产氪金手游圈中如同一股清流，独树一帜让人如沐春风……”。于是出于好奇心我也下载体验了一番，在花了两三个小时通关之后，感觉虽称不上有多好玩，但多少也让我惊艳了一把。嗯，的确称得上古风浓郁骨骼清奇。

这并不只是我和朋友的主观判断，从 App Store 的用户评价中也可以看到，大家给出的第一反馈基本一致：“这居然是网易出品？” “业界良心！” “画风唯美” “清新脱俗”……诸如此类的字眼一再出现，“国产出品+免费无内购”为这两款作品加分不少。目前它们已经在中国区收割了一大片五星好评，算是在口碑上开了个好头。

那么这究竟是两款怎样的手游呢？“中国风”应该是第一关键字。单从名字上看，不难猜出《惊梦》和《牡丹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画面是不折不扣的水墨画风格，游戏玩法也简单直白，取了合适的颜色涂在恰当的位置上，便算通关。而另一款《花语月》虽然以深沉的夜色为主色调，却在光影布置上十分巧妙，触碰互动的音效声声入耳，主角长发飞舞衣袂飘飘，乍看上去和纪念碑谷有些相似，却因为截然不同的玩法和古风元素而带了另一番韵味。

不过，与其说是游戏，仅仅两个小时流程的作品更像是一部互动式动画，美则美矣，却少了那么点灵魂。或者说有美感，却少了几分艺术性。

游戏的艺术性大多展现在丰满的内容上，而非像是打扑克，如果有人说出“打扑克很艺术”这种话，大多也只是指这个人的手法高超，而非指扑克本身。况且在一贯的美学观念内，这一行为也不具备让我们觉得“太艺术”的地方，听上去多少也有些底气不足。

其次，作品的艺术性还需要带给人足够的思考，甚至表达出个人化思想的能力。例如《模拟城市》，尽管只是在模拟一座城市的建设，但也依旧让不少人对城市运作产生了一个大体的认识。而一款游戏的艺术性，也势必要努力让人感受到一些超出游戏本身的意义。

传统的主机领域有着许多称之为互动电影式的游戏，诸如《暴雨》《超凡双生》等已经具备了相当的观赏性，但大多都在游戏性上稍显单一；而像《风之旅人》《时空幻境》《最后生还者》等则是被众人公认为游戏性与艺术性相融合的杰作，让玩家折服于意味深长的剧情，或是创意十足的玩法，很好地阐释了游戏能够被称为“第九艺术”的原因，彰显出了“互动娱乐”的价值。说白了，这些带有艺术价值的游戏在承载人类社会性方面更直观，甚至可以真正让玩家们的情感交流上升到社会层面。

不过若是观察智能手机这个平台，游戏作品的艺术性似乎开始有了一个新的评价体系，弥补以往情感缺失的，更多是依靠画面技术进步所带来的感官体验。

我在想，为何像《教团：1886》这样的互动电影游戏放在主机平台上会被喷得一无是处，而像《花语月》这样在玩法上浅尝辄止的移动作品，却能获得广泛用户的好评？

又如《纪念碑谷》，虽然文本量可能都不到20行，但精致的画风、清新的美术色调以及恰到好处的玩法，让它自上市以来便收获了如潮好评。加上手机的触屏操作带来的自然交互，体验上比起曾经掌机上同类型题材的《无尽回廊》更为舒服。

如今手机玩家在谈到“游戏艺术性”时，似乎都喜欢拿《纪念碑谷》《纸境》之类的作为参照物，虽然某些操控习惯和内容安排确实符合时下人们的口味，但我们似乎已经习惯认为：简单的谜题操作玩法放在手机平台是好的，采用和《纪念碑谷》相似的优雅美术风格就是好的，这些在思维定势内的作品几乎都可以迎来不少的好评。而某些玩法独特但晦涩难懂的游戏，却很难成为真正的大众休闲游戏，以至于在很多核心玩家眼中，这些看上去很美的“艺术手游”，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回过头来再看网易的这两款小品游戏，同样也选择把更多的笔墨服务于“展现视觉效果”上，而非玩法上的摸索。游戏中的很多场景，都留足了时间让你去仔细观察和欣赏，“截屏按键”也许成了这两款作品被玩家点击次数最多的操作，不免让人疑惑这到底是为了“画面”而生还是为了“玩法”而生。

当然必须承认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对场景氛围刻画得如此精细的国产手游了，尤其是《惊梦》，对中国山水场景打造得惟妙惟肖，配合《牡丹亭》的背景，游戏底子其实是不差的。但原本让我抱以厚望的“一笔画”或是“取色”等解密要素，大多只是蜻蜓点水般点到为止，很难收获真正让脑力激荡的游戏乐趣。

对玩家来说，游戏玩法上的意犹未尽，也直接导致了通关后所获得成就感愈发黯淡。

平台、时代、环境等因素，本身就是在赋予一个重新定义的机会。但说到底，如果以优秀的画面、精湛的剧情以及创意的玩法为标准，移动平台上真正优秀的艺术游戏，还是太匮乏了。像《纪念碑谷》这般过于独特的风格的成功，其实很难再进行二次复制。不过一家高度商业化公司不以盈利为目的试水和尝试，展现出了大厂所具备的潜力和魄力，在市场给予正面的反响下，这类“情感体验游戏”也许会在未来有着更加成熟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