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图是去年《Ingress》#Abaddon全球活动时的同人图,姐妹俩也是在那个赛季入坑《Ingress》游戏的,身为蓝军的姐姐Lisa曾和妹妹商量是不是出这套的COSPLAY。
Lisa入坑《Ingress》的理由相比很多其他玩家来说还是很奇葩的,“听妈妈说我的高中生妹妹每天往外跑,回家累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于是假借兴趣之名入坑考察游戏环境,”Lisa坦言,很担心这是一款名为社交,实为约炮的软件。
Lisa选择了蓝军,而她的妹妹则是绿军。“由于我妹对我智商过度自信,导致没有向我强调阵营,所以我们成了敌对阵营的亲姐妹。”
《Ingress》是一款阵营情节很重的游戏,甚至可以说有些极端。因为设定,虽然会在故事线的发展上时而会有偏向,但整体来说就是两元论的世界——非绿即蓝。这种现象其实很普遍,在社会心理学中叫做“最低限度群体情景范式”又译“最简群体范式”(minimal group paradigm),也有很多经典的实验,比如:
比较早的研究是泰菲尔(Tajfel,1982)〔H.Tajfel & J.C.Turner(1986).The social identity theory of intergroup behaviour.In S.Worchel and W.G.Austin(eds.),Psychology of Intergroup Relations.Chicago:Nelson-Hall,7~24.〕等人作出的。他们在实验中发现了群体形成的基本条件可以减少到只对人们进行分类,就足以产生群体的内外区隔和偏私现象。他们让64名14~15岁英国中学男生通过投掷硬币而随机分别进入“X组”或“W组”。这两个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例如,群体标志),这些男孩子相互之间也素不相识,不存在相互冲突的历史,不存在群体之间的刻板印象,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最简组间情境”(minimal intergroup situation)。被分派进入各自的小组之后,男孩子们有机会将一小笔钱(不是真正的钱币,而是15这一数字)分给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被标定为“W组第49号成员”,另一个被标定为“X组第72号成员”。结果发现,仅仅由于一个群体的区分本身就引起了男孩子们对本群体的偏私倾向。他们在分配中表现出明显的不公平,给自己所属组的成员平均8.08点,而给另一组的成员平均6.92点(Billig & Tajfel,1973)〔M.Billig & H.Tajfel(1973).Social categorization and similarity in intergroup behaviour.European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3,27~52.〕。这一实验后来被重复做了很多次,结果依旧。
一个毫无意义的差异引发的分组却给实验人群带来一些微妙的行为,比如片面化其他群组 ,对其他群组产生负面评价,更偏向自己所在的群组。不得不承认这是如今《Ingress》社区存在的很显著的现象。
虽然很残酷,但Lisa和她的妹妹就基本一直要保持敌对阵营的关系到游戏关服,除非她们之中有人选择更换阵营,但这点几乎是不可能,因为更换阵营放弃的不仅是经验值,而且还有和之前所在阵营玩家的羁绊。
Lisa是一名蓝军玩家,现在在广州工作,她的游戏名字是@KRBLLISA,关于LISA前的四个字母什么含义,她用一个图解释:
虽然说是考察游戏环境,但进入游戏后,Lisa也只是把《Ingress》当成一个休闲游戏。“一开始只是把《Ingress》当成一个上下班路上消磨时间的小游戏,偶尔画画工Po,即使入了群,拿了教程也并没有认真看,道具牌子一概不知。也曾无畏地蹲在路边拿着四炸炸了半个小时……然后觉着这个游戏好无聊”Lisa毫不掩饰一开始作为一个休闲玩家,对《Ingress》的简单认识,“直到某天被某玩家捕获并参加开饭,有人面对面讲解,才开始慢慢懂得游戏规则。”
《Ingress》粗糙的UI画面,特别是对女玩家而言,独自摸索这种界面不吸引人的游戏确实难度不小,这也是很多女性玩家早期弃坑率高的原因之一。当然最关键的可能就回归到文章开头的原因——约炮软件?
在游戏一开始很多热心玩家都表示过可以带Lisa一起玩,这个游戏入门的学习曲线很高,有人指导会比单纯的“啃网上的攻略”来的容易些。起初对于别人的好意,Lisa多少会有些戒心,尤其是在看了一些负面消息后,对于游戏和现实社交放在一起这件事会有抵触情绪。“第一次开饭也是因为有很多人会去,才鼓起勇气参加。多亏了有人面对面教学,才理解这个游戏的玩法,而且玩家间的合作与互动才是才是这个游戏的魅力所在。”
如果说《Ingress》吸引人的地方在哪,想必开饭(聚餐)绝对是很多人首先想到的。
“有‘开饭就开饭,玩什么游戏’的Chigress,也有‘玩游戏就玩游戏,开什么饭’的Ingrechi。”
Lisa说她会很积极的参与推绿八行动,但是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除了我妹之外我跟不少绿军是好朋友,还有一个中学同学也是绿军。”Lisa对于蓝绿阵营的关系还是很乐观的,她告诉我她的那个绿军朋友积极要求上镜,“他刚改了ID叫胡连主席(@PresidentHuLian)。”
关于蓝绿的纠纷,触乐之前就报道过多次,甚至包括出现动手打人的现象。增强现实游戏,很大程度上让一部分宅向的玩家走出家门和他人接触,我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这些人,但往往这类人可能在怎么和陌生人交往上还有一定障碍,虽然可能在线上聊天的时候侃侃而谈,但实际线下交流的时候仍然会比较羞涩。网上有一种“外向的孤独症患者”的说法,我想这个词在一定程度上形容这类玩家还是比较合适的。
“我希望游戏环境能变得更好,如果有新人玩家一上来就看到各种负面信息,戒心会越来越重,”Lisa非常希望蓝绿能友好的玩游戏,不希望看到日常“撕逼”。“引用绿妹一句话:‘蓝绿是颜色,只是颜色,最后决定你跟谁做朋友的,绝不只是颜色’。”
说到蓝绿关系友好,那就不得不提到身为绿军的妹妹陆仁佳(谐音路人甲的微信名字),游戏名字@zefqtADCQ,她人气可是很高的,Lisa在汕头拥有人数“浩大的妹夫团”。实际上她还是未成年人,高三,刚刚结束高考。
虽然去年暑假才开始玩,但是当陆仁佳在2013年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Ingress》的存在,只是当时没有VPN,也就放弃了。2015年猛然发现已经有了iOS版本,高三前的暑假很短,她还是折腾了VPN进入这个游戏,从此“中二之魂熊熊燃烧”。但打开游戏发现最近的传送门(Portal,国内玩家经常称为Po)也要1公里以外,但是陆仁佳并没有放弃。
“从图书馆去买东西和同学聚会烧烤的路上都会一路开游戏摸摸po插插脚,然而公车从我家到图书馆十几站能摸到的Po大概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吧”,不仅日常活动会玩游戏,有时候还会专门跑远路,“骑车跨了半个汕头去买东西强行顺路也就摸了两个手能数过来的Po,去海边烧烤去了礐石区,整个区也就山上有几个Po,后来还发现都要门票,公车还不经过,然后失望的我几次试图在公频喊‘是我地图加载不出来还是这边真的没有Po啊?’然而并没有人理我”
作为高三党的陆仁佳,艰难地升到8级。8级在《Ingress》是一个重要的阶段,因为游戏内道具最高的使用限制就是8级,一般到了8级以后,游戏内的阵营对抗就显著了。
02,一个在公频里多次“骚扰”陆仁佳的蓝军,同时被双方阵营玩家们戏谑的贴上“公屏公然撩妹 ”、“没八级泡什么绿妹”的标签,总是会在公频发寻求“面基”的请求,还为了能面基,努力升到了8级,发出“听说8级了就可以泡绿妹了”的感慨。
某天,又收到了02的消息的陆仁佳想着:“要不然出去见一下吓跑他好了,好烦喔。”然后站在路边就看着02低着头操作手机从她面前走过去了,对,走过去了……当时方圆几十米只有陆仁佳穿着校服,如此方便辨认的衣着就这么被无视了。陆仁佳跟着02走了几步,02才发现似乎哪里不对猛然回头。
一回生两回熟,虽然处于敌对阵营,但是不妨碍两人成为朋友。“有了这家伙给我当司机,坐在摩托后座炸Po,做任务什么的效率奇高”,但有时候阵营的对抗意识还是会存在。
今年元旦的时候,陆仁佳还专门翘课去广州找姐姐Lisa一起玩《Ingress》,本来想去做有好看牌子的任务,但最后主要时间还是和当地玩家“开饭”,那天被称为“蓝绿姐妹花出道之日”。
当时一起聚餐的有很多蓝军,大家知道陆仁佳即将参加高考,纷纷为她的填报志愿出谋划策。通常来说对即将高考的考生志愿提供意见都很现实,考虑到的一般是学校的名气、专业的就业情况、食宿条件等等,但是在《Ingress》蓝绿玩家的眼中首先考虑的就不是这些了。“南京蓝绿关系比较和谐”,“中山大学比较绿”,“华南理工大学偏蓝”之类都是《Ingress》里的阵营因素。
就在上个月初,Lisa成为广州《Ingress》蓝绿阵营里第一个16级满级的女玩家,游戏里的朋友都给她发去了祝福,并借此又举行了一次开饭活动。
原本只是为了打算调查游戏,防止妹妹被骗的试探者,如今却成了《Ingress》世界里的“大佬”,Lisa也算是这款游戏的重度玩家了。那为什么不试着安利下一开始同样担心的父母呢?对此我很好奇。
“有试过介绍父母来玩这个游戏吗?”我问Lisa。
“是有跟我爸解释过的,然而我们害怕被家长监控……所以,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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