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赛博朋克2077》的退款也在跳票

12月14日，CDPR发布公告，表示将尽快修复《赛博朋克2077》的Bug和崩溃等问题，如果玩家还不满意，他们“可以选择通过PSN或Xbox等原购买渠道退款”。如果这顺利实现了，无疑是个缓解玩家情绪，且多少挽回一些外界好感的努力——只不过，玩家想顺利退款并不容易。

主机平台上之前的确有零星退款成功的例子，当事玩家透露说，尽管可能不符合主机平台各自的退款规定，但他还是被“法外开恩”。可是在CDPR发布公告，把退款变成在玩家看来的“鼓励”行为后，索尼和微软的态度是耐人寻味的。在索尼发给申请退款玩家的邮件中，透露出的是种“退款要求我们知道了，我们先问问CDPR咋回事”的态度。

在索尼和微软之外，美国最大的实体游戏零售商GameStop也拒绝给《赛博朋克2077》退款。根据VICE的报导，GameStop要求员工告知玩家，CDPR将在12月21日推出一个补丁更新，解决玩家当前比较在意的一些问题。如果玩家仍不满意，GameStop将引导客户直接与CDPR取得联系，得到CDPR出据的退款证明。

总之，退款这件事是个世界性难题，理论上可以退，程序也可以试着走，只是是不是退得了那另外再说。此外，外界注意到了CDPR在12月16日举行的投资者电话会议上的一些表述。在这次电话会议上，CDPR主管商务的高级副总裁Michal Nowakowski说，玩家想要退款，必须遵循各平台自己的退款规定，索尼和微软并没有给《赛博朋克2077》特殊待遇，为它开通专门的退款渠道——那么是否可以接受大面积玩家退款，结果几乎是可想而知的。

在被问到还有这么多问题的情况下，《赛博朋克2077》为何不能延期到明年、你们是不是简单地不想再延期时，Michal Nowakowski只是回答说，他们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了PC和下一代主机上，他保证旧世代主机版本在本月之内就会有所改善，在明年1月和2月可以看到更大的改进，最终变成一个“好的、可玩的、稳定的游戏”。

电话会议上，CDPR联合创始人Marcin Iwinski提到：“我们并不鼓励玩家退回游戏，我们希望他们给我们一个改进旧世代主机版本的机会。”他进一步解释说：“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要求退款。如果退不了，我们也会提供帮助。但如今仍然言之尚早，目前这些程序刚刚开始，我们仍然希望玩家宁愿等等更新，因为他们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这是我们卑微的希望。”

可以明确地说，这些讲法与之前公告中的表述其实并不矛盾，只是强调了一件事的两个方面：电话会议上强调的是“你可以退回游戏，但我们希望你最好别退，等等更新”，而公告中强调的是“如果你等不了更新，你的确可以申请退款”。面对投资人和玩家，这里有个话术上的微妙差异，但它带给玩家群体的节奏却是巨大的。

就几天来退款一事的发展而言，CDPR高姿态的表态，至少目前来看只能被视作一个表态。CDPR在“鼓励”玩家退款时，可能并没有事先征求平台、渠道们的意见，或者征求了，他们已经知道了，但一抹脸就说不知道，把皮球又踢回了CDPR那里——反正波兰人的口碑已是这样，有什么事波兰人先扛着去吧。

如此混乱的局面下，即使最佛系的玩家社区似乎也忍不住要口诛笔伐，只是矛头从面对CDPR一家，还是分散到了索尼、微软等几家头上。有朋友怒斥CDPR慷他人之慨，也就有朋友抱怨索尼抱残守缺，不肯变通，甚至还有索尼跟微软阵营玩家互相看不顺眼的，场面颇为热闹。

我不认为CDPR的本意就是引起玩家内部的分裂，进而转移矛盾，他们的首要目标应该是维持住“波兰蠢驴”的形象不要崩塌。许多大厂面临如此情景，宁愿做缩头乌龟躲起来，等游戏优化有点进展再抛头露面，CDPR却和往常一样，乐于发布言辞恳切的公告、声明，表明他们仍旧愿意沟通的态度。只是目前的形势对他们来说颇为艰难，而且频频表态也可能带来新的麻烦——比如14日的公告就被解读为对退款的“鼓励”态度。

“波兰蠢驴”是否真的蠢？这是个越来越复杂的问题。

也许时间可以解决一些烦恼。在繁琐的程序和互相推诿之中，也许有的人会认了，放弃退款；也许有人渐渐平息了怒气，只是对波兰人不再抱有希望；也可能游戏真的优化到了还不错的程度，于是热度慢慢又回来了。

10号那天我进游戏玩了一阵，从沙漠一路飙车到检查站之后，我决定还是退出来休息一下眼睛。那个时候我就给波兰人编排出了一些可能：因为各种不太能说的原因，不管是面对玩家压力，不能再继续跳票了，还是成本、财报等等因素相逼，CDPR打算把这个半成品先推出去算了。他们做好了各种挨骂的准备，即使M站玩家打到1分也都认。然后呢，波兰人也许想，反正世代交替的时候没有超级大作，玩家的选择不多，游戏销量不会差；也许在新世代主机的寿命周期里，《赛博朋克2077》可以一直长卖，所有买了主机的玩家还不人手一份；也许我现在被骂得狗血淋头，但玩家的记忆只有7秒，等我慢慢花上几个月到半年优化好了，口碑也是可以慢慢回来的；也许我再做几个厚道的DLC，口碑还会更好，带动本体再卖上几轮也说不定……

当然，这些想法只存在于我的大脑里，并不是真的。我能确定的是，在面对是不是按期发售的问题上，波兰人可能真的选择不多，不然也不会就这么硬出。而玩家的记忆是不是只有7秒，我并不确定，这太考验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