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伴信的出走：分道扬镳的Team Ninja

在上一篇中我们提到，在各种矛盾爆发之下，板垣伴信于2008年离开了Team Ninja。4年后，早矢仕洋介的《忍者龙剑传3》大败而归。

不久，新导演安田文彦凭借《忍者龙剑传3》的加强版《刀锋边缘》力挽狂澜。之后的“仁王”系列大卖500万，让安田升为Team Ninja的新主管。另一方面，因为多次更换发行商，板垣伴信的原创作品《恶魔三全音》遭遇惨败，但板垣始终没有离开游戏界，他在今年选择重新创业。或许，幸运女神正在远方向他招手。

■ 起死回生

在《忍者龙剑传2》的开发阶段，Team Ninja有80位员工，其中20人在《忍者龙剑传2》发售后追随板垣伴信而去。板垣带走了多名制作人、导演和组长，不过大部分Team Ninja的基层开发者并没有跳槽。

Tecmo与光荣合并后，凭借光荣提供的资金，Team Ninja扩招至200人的规模，有80人负责“忍者龙剑传”系列，另外80人负责“死或生”系列，剩下的40人开发其他游戏。早矢仕洋介暂时稳住了阵脚，他亲自带领团队开发《忍者龙剑传3》。

早矢仕曾大放厥词：“《忍者龙剑传2》已经过时了，所以《忍者龙剑传3》会开创新思路。至于白金工作室的《猎天使魔女》，这款游戏存在一些优点，但其思路也过时了。《忍者龙剑传3》的目标是成为天下第一的动作游戏，只要Team Ninja做到了这一点，就算游戏缺乏挑战性也没关系，老玩家会满意的。”

那么，早矢仕眼中的“新思路”究竟有什么？《忍者龙剑传3》的关卡数量仅为前作的一半，过场动画时间则长达前作的2倍。隼龙的全部武器沿用龙剑的招式，玩法枯燥。爽快的断肢终结系统被删除，新的断骨系统迎来一片嘘声。断骨系统的发动条件存在很多随机因素，而且手感拖泥带水。拜敌人的诅咒所赐，隼龙会隔三岔五进入行走缓慢的虚弱状态，再加上泛滥成灾的QTE，导致游戏的节奏更为拖沓。

《忍者龙剑传3》的关卡设计和动作系统遭遇惨败，老玩家对此口诛笔伐。早矢仕希望通过大量过场动画吸引追求剧情的新用户，然而本作的剧情只能用烂俗来形容。前作的隼龙是一位沉默寡言但飘逸潇洒的忍者，本作的隼龙却变成了一个啰嗦的话痨。“杀敌无数的主角究竟是英雄还是刽子手”这一主题，在游戏界并不罕见，本作围绕这一主题的探讨则停留在俗套且肤浅的表层。

白金工作室的制作人稻叶敦志反击了早矢仕洋介的狂妄言论：“尽管都是忍者游戏，请玩家不要把我们的新作《潜龙谍影崛起：复仇》与《忍者龙剑传3》相提并论，后者就是一坨无药可救的垃圾。”

《潜龙谍影崛起：复仇》有着更丰富的武器选择，游戏的剧情主题虽然和《忍者龙剑传3》一致，角色探讨的内容却不落俗套，深刻的故事内涵被玩家铭记至今，游戏在各方面都完胜《忍者龙剑传3》。

早在《忍者龙剑传2》的开发时期，Team Ninja就曾试验过多人对战模式，板垣伴信觉得对战玩法不伦不类，将这一模式删掉了。此后，早矢仕洋介在《忍者龙剑传3》中复活了对战模式，让玩家拿着一堆PvE招式在PvP环境下对战，结果自然失败。

可以看出，早矢仕对于板垣抱着严重的逆反心理，板垣设计出的成功系统被早矢仕删除，板垣删除的失败模式反而被早矢仕复活。《忍者龙剑传2》虽然不是一款完美之作，但至少优点远多于缺点，早矢仕抱着逆反的心态开发续作，结果可想而知。

板垣曾评价早矢仕“骨子里非常固执”，现在玩家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在Team Ninja内部，早矢仕的确是个异类。大部分开发人员喜欢聚在酒吧放松或讨论工作，早矢仕则倾向于一个人喝闷酒。作为导演，早矢仕并不想和下属打成一片，这一点和板垣截然相反。

Team Ninja的基层员工能力尚存，《忍者龙剑传3》的画面和招式动作保持了一定的水准。然而，早矢仕过于注重烂俗的剧情部分，忽视动作游戏核心的战斗系统，导致本作的开发重点偏离正确轨道，让游戏成为“将帅无能，累死三军”的反面教材。

或许《忍者龙剑传3》对系列的唯一贡献在于引擎。之前的板垣专为Xbox 360开发引擎，早矢仕只关心PS3的程序。从本作开始，Team Ninja正式进入跨平台时代，程序员将引擎的跨平台能力视为重点。

《忍者龙剑传3》于2012年3月发售时，玩家口碑惨不忍睹，游戏的出货量虽然达到了63万，然而这个数字包含了PS3和Xbox 360两个版本。《忍者龙剑传2》作为Xbox 360独占游戏，销量轻松突破百万。跨平台这一战略本身没有问题，《忍者龙剑传3》的问题在于作品质量低下。

尽管稻叶敦志怒斥《忍者龙剑传3》是“无药可救的垃圾”，Team Ninja还是硬着头皮开发了加强版《忍者龙剑传3：刀锋边缘》。此时的制作团队确实已经站在危险的边缘，如果加强版也遭遇惨败，那么系列可能就走到尽头了。

早矢仕洋介承认《忍者龙剑传3》带有赶工痕迹，他认为游戏主要缺点在于武器种类过少，猛禽爪和镰刀这两种武器没能赶上发售日，变为免费DLC延后推出。早矢仕认为《忍者龙剑传3》的系统很完善，无需更改，然而游戏发售后的如潮差评令他感到震惊。

《忍者龙剑传3》并非无药可救，但想要拯救这款游戏，两种武器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刀锋边缘》的导演从早矢仕洋介换成了安田文彦。

在《忍者龙剑传2》的开发阶段，安田还是一名基层关卡策划，板垣的言传身教让安田收获颇丰。后来的《西格玛2》和《忍者龙剑传3》项目中，安田升为副导演，《刀锋边缘》则是他首次担任第一导演。作为Team Ninja的中兴之主，论创意，安田缺乏板垣那种天马行空般的构思；论诚意，安田的工作态度远超早矢仕。

《刀锋边缘》加入了双刀、长棍和锁镰这3种武器，隼龙的主武器增加至6种。断肢终结系统在本作中回归，然而部分杂兵依然是橡皮人，导致本作的战斗爽快度不及《忍者龙剑传2》。断骨系统的发动条件在本作中更加明确，敌人在施展投技前自带红光提示，抓住这个提示反击就可以发动断骨。

本作可操作的女性角色为绫音、红叶和霞，她们的招式依然没有隼龙全面，但女性角色的能力明显强于《西格玛2》，降低了噱头嫌疑。

关卡方面，《刀锋边缘》去掉了大量QTE演出，隼龙的虚弱状态桥段则被快节奏的杂兵战代替。经过这些更改，《刀锋边缘》的战斗节奏得到了明显提升。另一方面，本作新加入的两个关卡内容不多，游戏流程依然较短。

Wii U版《刀锋边缘》于2012年11月随主机首发，PS3和Xbox 360版押后到2013年4月发售。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安田对游戏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交出了一部质量中等偏上的作品。尽管如此，因为《忍者龙剑传3》的基础实在太差，一年时间无法解决全部问题，《刀锋边缘》还是活在《黑之章》和《忍者龙剑传2》的阴影中，令人叹息。

安田本人最喜欢的“忍者龙剑传”系列作品就是《刀锋边缘》，他知道这部作品在玩家中的人气不高，然而《刀锋边缘》是他首次担任导演，这意味着他第一次具备真正的决策权，本作对于他的意义非比寻常。

之后的“忍者龙剑传”系列一直没有推出正统续作，不过《刀锋边缘》的发售给系列一个暂时的体面收尾，Team Ninja随后将更多资源交给了“死或生”系列。

■ 合纵连横

板垣伴信率队出走后，Team Ninja于2011年在3DS掌机上推出了《死或生：维度》。早矢仕洋介担任《维度》的导演，这款掌机游戏浓缩了系列之前的主线剧情，系统则以《死或生4》为基础。3DS的性能自然比不过Xbox 360，本作的画面明显缩水，但这样的图像对于掌机是一流水平。

《维度》的销量不及预期，然而Team Ninja依然继续制作了《死或生5》。对于开发者，《维度》只能算一款练手之作。对于玩家，《维度》则是一盘精致的开胃菜，2012年发售的《死或生5》才是正餐。

《死或生5》的导演换为新堀洋平。新堀曾在《死或生：终极版》和《死或生：极限沙滩排球2》中担任基层策划，《死或生：维度》将他提升为副导演，《死或生5》则是他第一次担任导演。

新堀为《死或生5》制定的两大开发目标为“画风突变”与“合纵连横”。《死或生5》的引擎以《死或生4》为基础改进而来，但游戏的画风突变，角色模型变得更加写实，汗泥等污渍的加入提升了画面的质感。本作的场景多边形数量为角色让步，导致《死或生5》的场景反而逊于《死或生4》，然而大部分玩家对这种取舍表示接受。

《死或生5》的联动内容连绵不绝，与其他厂商的“合纵连横”成为本作扩大玩家数量的法宝，在挑选合作伙伴时，新堀也颇下了一番心思。初代《死或生》在开发阶段参考的游戏是《VR战士2》。有了这层渊源，《死或生5》决定收录结成晶、陈佩和莎拉等“VR战士”系列角色，一切可谓水到渠成。

2012年的“VR战士”系列处于新作青黄不接的空档期，多名角色在《死或生5》的客串登场让老玩家聊以慰藉。世嘉AM2工作室向Team Ninja提供了角色数据以供参考，因为《死或生5》的系统和“VR战士”系列并非完全相同，部分招式为此做出修改，不过角色的整体还原度尚可。Team Ninja还希望《死或生5》的角色可以在未来的“VR战士”系列作品中客串，实现双向互动，但世嘉并无此意。

《死或生5》于2012年在PS3和Xbox 360平台首发，双机种的首月销量为58万，Team Ninja对这一成绩表示满意。2013年，《死或生5》推出了免费版和街机版。免费版的默认可选角色只有4名，玩家可以通过购买DLC来获得更多角色。世嘉AM2帮助Team Ninja推出了本作的街机版，这也是自《死或生2》之后系列首次重返街机平台。2015年的PS4、Xbox One和PC版收录了更多新内容，《死或生5》的全平台销量此时达到了150万，超过了《死或生4》单平台120万的成绩。

为了和《拳皇14》联动，《死或生5》在2016年推出了DLC角色不知火舞，新堀洋平表示不知火舞是本作卖得最好的DLC，吸引了大量新玩家。《死或生5》的DLC更新直到2017年末才宣告结束，本作享受了长达5年的内容更新，成为一款长寿的格斗游戏。《死或生5》免费版的用户数量高达1200万。虽然大部分免费版用户对本作浅尝辄止，少数购买了DLC的玩家还是给Team Ninja提供了收入。

新堀洋平还导演了PS4、PSV和Switch平台的《死或生：极限沙滩排球3》，游戏的销量达标。PC平台的《死或生：极限沙滩排球——维纳斯假期》则更为成功，从2017年更新至今。《维纳斯假期》成为此后“死或生”系列的主要收入来源，但这种成功给未来埋下了祸根。

板垣伴信当年推出“极限沙滩排球”系列这一外传品牌，就是为了把过于火辣的服装从“死或生”正统续作中剥离，让玩家各取所需。此外，板垣对于DLC也十分收敛，他从未打算靠DLC敛财。在板垣出走后，无论是《死或生5》还是《维纳斯假期》，都推出了海量的DLC服装，此举严重影响了Team Ninja在游戏行业的形象。

论竞技性，《死或生5》是一款不错的格斗游戏。然而，对于那些没有玩过《死或生5》的圈外观众，他们只看到不断更新的服装DLC，难免会产生“这游戏全靠服装混饭”的错觉。而《维纳斯假期》的很多玩家与格斗游戏绝缘，在他们眼里，系列的女性角色只是排球运动员，而非格斗家。

“死或生”系列的比赛活动一直处于弱势地位，系列曾经多次入围WCG和CGS比赛项目，但EVO正赛仅在2006年收录过一次《死或生4》，斗剧则与系列绝缘。“死或生”系列也缺乏类似《街霸5》或《铁拳7》的长期联赛维持热度。一些美国竞技玩家在《死或生5》时期提出倡议，希望各国选手自觉避开过于火辣的服装，肃清比赛环境，然而这一倡议并没有得到广泛认同。以上各类历史遗留问题，最终被续作《死或生6》接盘。

■ 盛极而衰

《死或生6》的开发工作始于2017年末，光荣Tecmo为了整合资源，要求《死或生6》改用《真·三国无双8》的引擎，然而这一引擎缺乏很多格斗游戏所需的基础功能，严重拖慢了《死或生6》的开发进度。光荣Tecmo将本作定于2019年初发售，项目的开发时间仅为一年半，赶工痕迹明显。

新堀洋平于2019年E3展会首次公布《死或生6》，当时预告片中的霞穿得很严实，视频看不出明显的乳摇效果，新堀则表示本作的内容会照顾比赛需求。一时间，“《死或生6》将取消乳摇”的错误消息在网上不胫而走。

在预告片公布当天，新堀表示“本作的乳摇效果会更加细致，不同服装会有不同的效果，隐藏服装会更加火辣。”然而，首个预告片给观众留下了错觉，新堀的这番发言被网络忽视了。大量休闲玩家直接放弃了《死或生6》，导致本作的预购量大减。

面对这一局面，新堀在游戏发售前放出了更多火辣截图。闹剧的高潮发生在2019年初的日本EVO大会，新堀在直播视频中展现了几个刁钻画面，随后直播被大会主办方掐断。这次闹剧过后，EVO没有将《死或生6》列入正式比赛项目，本作的预购量也未见涨，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死或生6》于2019年3月1日发售，初版的赶工痕迹非常明显。对于刷服装的休闲玩家，本作的服装掉落随机性过强，掉率也过低。对于追求竞技的玩家，本作居然连个房间模式都没有。4天后，《死或生6》提高了服装掉率，但房间功能直到一个月后才加入游戏，此时的竞技玩家早已大批流失。

《死或生5》的初版和免费版隔了一年，《死或生6》的初版和免费版只隔了14天，这样的速度远超玩家意料。《死或生6》的首月出货量为35万，这一数据相较前作大幅下滑，首月50万的免费版下载人数成绩平平。

板垣伴信将“死或生”正统续作和“极限沙滩排球”外传系列分别对待，的确是深思熟虑之举。在板垣出走后，光荣Tecmo试图让两个系列捆绑宣传，结果从《维纳斯假期》客串到《死或生6》的角色只有环一名，两款游戏未能实现互补，反而让《死或生6》变得束手束脚。

更换引擎后，《死或生6》的角色模型更加细致，但人设风格和前作相同，很多玩家表示区别不大。多年前的《死或生4》已经遭遇过类似的问题，可谓一种轮回。新堀洋平想给所有角色增加皱纹等更加写实的细节，此举遭到《维纳斯假期》玩家的反对，他们不想看到女性角色的脸上出现皱纹。

新堀还打算给所有角色加入打脸镜头，同样遭到了《维纳斯假期》玩家的反对。最终《死或生6》的画面进步集中在男性角色身上。李强、扎克等人的模型充满了阳刚之气，然而休闲用户对于男性角色缺乏兴趣。

为了适应各类比赛的直播环境，《死或生6》加入了服装遮挡选项，开启这一按钮后，所有服装都会变得更严实。这一选项最初只是个菜单按钮，玩家可以选择关闭，后来个别服装出现了强制开启遮挡的情况，比如瑞秋的魔神装，这件服装只有PC版Mod才能关闭选项，让玩家颇为不爽。

之前的《死或生5》已经推出了海量的DLC服装，这些DLC没有被《死或生6》直接继承，Team Ninja反而推出了大量冷饭服装，没有多少老玩家愿意为这些冷饭再掏一次钱。

被EVO抛弃后，Team Ninja举办了《死或生6》的全球联赛，比赛的直播信号多次中断，休息时间则播放《维纳斯假期》的预告片，可谓不知所云。这场失败的联赛举办了一届便结束了，新堀洋平在赛后向选手大吐苦水，他表示自己也不希望看到联赛办成这样，但光荣Tecmo的市场部负责规划比赛细节，新堀也只能从命。

2020年4月，《死或生6》宣布无限期停止更新，本作的内容更新仅持续了1年时间，远不及前作的5年时间，免费版的300万下载人数也只有前作的四分之一。直到停止更新，《死或生6》依然没能收录很多经典模式，其中包括著名的2对2组队战模式，给游戏留下遗憾。

虽然《维加斯假期》的收入依然可观，但新堀洋平并不打算玩一辈子排球，他于2021年3月宣布辞职，为“死或生”系列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

■ 迈向未来

新堀洋平黯然辞职，安田文彦却在Team Ninja再创佳绩，他导演的《仁王》销量突破300万，续作《仁王2》也卖出了200万。

《仁王》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光荣和Tecmo合并前，本作在初期由“无双”系列工作室Omega Force开发，导演为鲤沼久史，此时的《仁王》是一款类似《战国无双》的ARPG，因为缺乏特色而被叫停。光荣与Tecmo合并后，《仁王》被交给Team Ninja开发，导演则换为早矢仕洋介，玩法类似《忍者龙剑传》，为了避免和自家游戏撞车，这一版本同样被叫停了。

最终安田文彦成为《仁王》的导演，他为游戏加入妖怪等奇幻元素。《仁王》参考的游戏包括《暗黑破坏神》《鬼武者》以及《黑暗之魂》，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Team Ninja自家的《忍者龙剑传》。在本作中，玩家甚至可以看到隼龙在古代的祖先，续作《仁王2》也保留了这一特色。

同一时期，微软给Xbox One推出了多个兼容补丁。《黑之章》和《忍者龙剑传2》在Xbox One X平台的分辨率接近4K，《刀锋边缘》的分辨率依然只有720p，但微软解决了因掉帧引发的输入延迟问题。

2020年初，在《仁王2》发售后，《忍者龙剑传：大师合集》正式开工，合集收录了《西格玛》《西格玛2》和《刀锋边缘》这3款作品，平台为PS4、Xbox One、Switch和PC。这次合集主要面向没有微软主机的玩家，对于微软用户，合集收录的《刀锋边缘》将提供更高的分辨率。

安田表示《黑之章》和《忍者龙剑传2》的源代码已经零碎到无法使用了，因为《西格玛》和《西格玛2》曾被移植到PSV上，所以PSV版源代码保存状态完好。合集使用了PSV的代码，模型则源自PS3版，但合集缺少了部分PS3版的光照特效。

这次合集去掉了全部联机功能，因此《西格玛2》和《刀锋边缘》的部分挑战任务难度有所下调。PSV版《西格玛2》去掉了联机合作功能，单人无法通关全部挑战任务，导致玩家在正常情况下拿不到白金奖杯，闹出了一个大笑话，本次合集因此下调了任务难度。

Team Ninja历经多次扩招，目前的很多员工都是玩着“忍者龙剑传”系列作品长大的青年，但他们并没有亲手开发过一款系列作品。与《死或生：维度》类似，这次的合集是他们的练手之作。

安田目前并没有关于《忍者龙剑传4》的详细计划，他为续作构思过几条路线，比如正式换用绫音等女性人物担任主角，或者加入RPG元素延长游戏时间。

近年来，Team Ninja分出了一部分资源用于合作开发，其中包括与Omega Force合作的《塞尔达无双》和《火焰纹章无双》，以及与Square Enix合作的《最终幻想纷争NT》和《最终幻想起源：天堂的陌生人》。早矢仕洋介已经退出导演岗位，他以制作人的身份协调合作项目。最终，早矢仕洋介被Koei Tecmo升为副社长，安田文彦则成为Team Ninja的新主管。

板垣伴信在2008年率队离开Tecmo时，他背后的发行商是微软，但此后微软将战略重心转向Kinect体感游戏，板垣的动作射击新作《恶魔三全音》并不支持Kinect，双方因此分道扬镳。在分手前，微软将THQ介绍给板垣，《恶魔三全音》更换了发行商，为后来的变故埋下隐患。

2010年，板垣和Tecmo的官司达成庭外和解，板垣公开了自己的英灵殿工作室。当时THQ的状态不佳，板垣对此并不在乎，他觉得自己刚刚参加工作时，Tecmo的状态也不好，游戏公司只要坚持下去，就能看到柳暗花明的一天。然而，THQ早已病入膏肓，其状态和当年元气尚存的Tecmo没有可比性。

THQ于2012年宣布破产，《恶魔三全音》的发行商又换成韩国网游公司Doobic，随后Doobic也破产了，最终《恶魔三全音》的发行商变为了任天堂。在这一连串变故中，游戏的平台从Xbox 360独占变为PS3跨平台，最终登陆Wii U。本作的引擎历经多次更换，严重影响了开发效率。

当《恶魔三全音》于2015年发售时，游戏迎来销量和口碑的双重惨败。本作试图将刀战和枪战融为一体，近身砍杀的体验不错，远程枪战则手感生涩，地图设计也没能将远近两种战斗成功融合在一起，游戏的完成度低下。

板垣希望开发一款和过去不同的作品，他鼓起勇气挑战新类型，英灵殿工作室却在发行商、平台和引擎的不断转换中精疲力竭，导致游戏失败。很多玩家以为英灵殿的前途到此为止了，这家工作室却通过各类外包项目顽强地撑了下来。

2017年，板垣辞去了英灵殿的首席技术官和董事职务，退居最高顾问，在此后的4年间，他将更多精力用于培养新人。即使《恶魔三全音》遭遇惨败，英灵殿对员工的待遇却始终不错，板垣放弃了Team Ninja时期频繁加班的恶习，他保障了员工的身心健康。这就是英灵殿常年没有拿出一流作品，工作室却能够保持团结的秘诀。过去这10年的板垣或许对不起玩家，但他依然对得英灵殿的员工。

此后的英灵殿工作室逐渐变为商务机构，开发人员则转移至英灵殿的子公司Soleil。江源克则、松井宏明和冈本好古等老将至今依然在Soleil工作，他们的最新作品是2020年的动画改编游戏《杰克武士：时空之战》。

老将们对于《杰克武士》的原作给予好评，动画中几位主要角色的英文配音演员甚至和《忍者龙剑传》相同，这种缘分激起了Soleil的热情，板垣则为本作担任了顾问。虽然这款改编作品的成本不高，但玩家依然可以从熟悉的招式中看到隼龙的影子。

在动作游戏领域，Soleil的几位老将可谓宝刀不老，他们缺乏的仅仅是开发资金而已。目前Soleil的员工接近100人，如果有机会，他们希望在未来自主发行游戏、开发原创IP、进军次世代主机。

时间来到2021年，板垣伴信决心再度创业，成立新公司“板垣游戏”。至于资金问题，板垣希望微软能够收购这家新公司，这种观点并非妄想。板垣曾和微软有过多年的合作关系，现在的微软也希望拉拢更多日本公司。然而，新公司与Soleil的关系尚不明确，如果其他几位老将选择驻守Soleil，那么板垣就需要把更多筹码押在亲手培养的新人身上。

10年前，板垣伴信曾祝福没有他的Team Ninja能够再创辉煌。10年后，板垣伴信亲手培养的安田文彦让Team Ninja焕发生机。现在，已过天命之年的板垣仍未退休，他选择激流勇进，重新创业。在过去霉运连连的至暗时刻，板垣依然坚持了下来，或许，幸运女神正在远方向他招手。

部分参考资料

GMR：专访板垣伴信

CVG：“克洛诺斯”并非《死或生4》

EGM：板垣大问答

1UP：《忍者龙剑传：西格玛》前瞻

Bungie：打造斯巴达

Play：动作游戏已经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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