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重返冥界

最近《黑帝斯》登陆了XGP，我又重新回到了冥界。

我第一次玩这款游戏的时候大概是去年3月，没记错的话，游戏当时在Beta测试，中文本地化还没做完，角色之间的部分对话还留着英文，不过角色的配音演出超棒，我能看懂一点英语，大概也能搞明白故事的剧情。

当时正是疫情最严重的一段日子，学校延期开学，大家都待在家里，整天盯着电脑，对着屏幕说话。我不讨厌这样的生活，不用早起去教室占座，也不用和奇奇怪怪的人打交道，处理好自己手上的事就好，只要有网有电，我能这样待上好几天。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习惯一直“宅”在家里，一些经常外出的人很难忍受长时间被关在家里的生活，甚至有人觉得三四天不出门，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挺喜欢《黑帝斯》的剧情，就跟开发商Supergiant Games的前作《晶体管》《堡垒》一样，向观众展现的故事总有留白，画卷展开美丽的一角，其余的部分则由想象和一些若隐若现的线索补全。扎格列欧斯拼命想要逃出冥界——为什么？结果先于理由抵达观众眼前，就跟红伶醒来后失去声音，手拿着一柄长剑一样，没有人知道理由是什么，但事情就是发生了，故事会进行下去，这一点无比确定，仿佛身处宏大叙事的一环中，齿轮不可阻挡地转动，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刚上手《黑帝斯》我就沉迷地玩了两天，基本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逃脱冥界。当时的游戏没有结局，故事进行到击败哈迪斯就戛然而止，后来扎格列欧斯逃出去了吗？没有人知道。我感觉不够过瘾，就调高“热度表”和换不同的武器再开一轮，网上有玩家认为近战武器不太好用，安全性低，我玩到后面技能点上去了，反而觉得近身肉搏十分爽快。

《黑帝斯》加入XGP后，我打算在Xbox上玩。游戏后来推出了最终结局，我听说和NPC的好感度能转换成更亲密的关系，具体内容还没来得及体验，只在去年年底的时候短暂地玩了玩，手感已经生疏得不行了，费了一番力气终于让扎格列欧斯见到了他的生母。气人的是，扎格列欧斯像是中了什么诅咒似的，还没说上两句话又被一双无形的手拉回了冥府。听说达到真结局还需要通关不少次，一句两句话地推进剧情，我有点受不了，游戏就一直搁在那儿了。

可惜的是，Xbox版本不支持和其他平台共享存档。我的笔记本又老又旧，实在是不想再打开它了，就在Xbox上开了一个新档。新建存档界面的下方有一个“地狱模式”的按钮，我之前没有注意，这次鬼使神差地勾上了，进游戏后才发现难度大不一样，敌人的血量奇高，初始的小刀打在敌人身上不痛不痒，像刮痧。跑第二轮时换了弓箭，出发后才发现热度表被强制拉满了。不过手还不算太生，远程武器又能“风筝”敌人，伤害虽然不高，一箭接一箭，也顺利地打过了墨纪拉。

我喜欢墨纪拉这个角色，虽然表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但内心挺真诚，烦恼和抱怨都不藏着，谁给她的工作添了麻烦，她当着对方的面就说。看守冥府大门的时候咄咄逼人，但在平时生活中也只是一个苦恼脆弱的人。扎格列欧斯和她在地牢中是敌人——那是工作；生活中两人的关系竟然还不错，这有点好笑，又有些无奈，像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生活中有很多事好像也是这样。

《黑帝斯》后来得了很多奖，说是横扫独立游戏类的奖项也不为过，甚至让人不禁想：“会不会太多了？”知道它的玩家也越来越多，写这篇夜话时我又去Steam评测页看了看，除了对游戏的赞美，最热烈的讨论是吐槽提修斯和他的牛头人朋友，看来大家都不太喜欢这位表面光鲜、内心阴暗的“英雄人物”。

看着新的Xbox，有时候我会回想起一年多前刚买游戏的那个下午，为了让帧率更稳定，旧电脑运行的分辨率我调成了720p，窗口模式下的游戏在显示器上大小倒是刚刚好，打开游戏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一两点钟，再抬头时天已经完全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