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嘉美国总裁,到微软Xbox执行长,再到EA首席运营官,最后到——利物浦足球俱乐部CEO!现年62岁的彼得·摩尔一生已足够精彩。而这篇采访,可能是这位身背“DC之死”“Xbox 360三红”“EA全美最差”三大骂名、而且还偏爱说些劲爆内幕的业界大佬游戏生涯中最后一次专访。
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红木市的EA总部,前EA首席运营官、现首席电竞官彼得·摩尔(Peter Moore)走进高管办公楼层一间写着“那是个好主意”(That’s A Good Idea)的无窗会议室。摩尔落座后将手机放到桌子上,提示灯不断亮起,“呃,也许我得把它关掉。”他说。
在那间会议室,摩尔接受了Glixel的采访。
摩尔与任天堂北美分公司总裁雷吉等极少数人相似的是,他没有研发游戏或技术出身的背景,但在欧美玩家群体中辨识度很高。自1998年进入游戏行业至今,摩尔先后供职于世嘉、微软和EA,其间推动世嘉Dreamcast和微软Xbox 360游戏机的发售,还将EA Sports打造成为一部吸金机器,是业界的传奇人物。
但在今年6月份,这位62岁的英国人就要离开EA了,加盟英超俱乐部利物浦担任CEO。摩尔说,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份职业。
摩尔出生于英国利物浦,是父母4个孩子中的长子。摩尔的父亲是码头工人,母亲是一家儿童医院的护士,童年时他梦想成为一名体育老师。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摩尔曾在威尔士北部的兰戈伦教体育课,还曾在夏季到美国克利夫兰旅行期间担任当地的足球队教练。
摩尔25岁那年与他的一位大学教授到了加州长滩,接受足球教练方面的课程。在那里,摩尔驾着他的丰田凯美瑞为Patrick美国分公司卖足球鞋,后因业绩出色被那家法国公司任命为美国分公司总裁。摩尔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离开Patrick,随后到了波士顿,负责著名运动用品制造商锐步的全球营销业务。
在摩尔出任利物浦CEO前,这很可能是他在游戏圈最后一次接受专访。
Glixel:你在1998年底加入世嘉,之前从事的工作都跟体育尤其是足球相关,所以对你来说,那肯定是一次重大的工作变动。
彼得·摩尔:没错,当我离开锐步时,我发现我赚的每一分钱都跟足球或多或少有关系。
Glixel:世嘉是怎么联系上你的?
摩尔:我接到一个猎头打来的电话,对方问,“你了解电子游戏吗?”我问:“你是谁啊?”
“好吧。”他说,“世嘉有一份有趣的工作机会。”
我说:“这个真有意思,我对电子游戏的唯一了解就是曾花了499美元给儿子买了一台世嘉土星,大约一年后我想给他买游戏,但他们已经不再为土星制作游戏了。我觉得我浪费了一笔钱。”
对方说:“世嘉正在准备发售一部新主机,可是遇到了一点麻烦。”当时世嘉距离发售Dreamcast只有9个月了,但还没有一个市场营销负责人。他们没有任何创意、没有设计、没有品牌标识,甚至连游戏机的名字都还没有敲定。日本人感觉有些恐慌。
所以我就去跟伯尼·斯托拉(Bernie Stolar,时任世嘉北美分公司总裁兼首席运营官)见面。在那个年代,如果你卖过球鞋,那就很适合销售电子游戏,因为你了解青少年。
Glixel:世嘉当时很动荡,土星机就像一场灾难,它似乎真的伤害了整个公司。当你加入世嘉后,你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摩尔:首先,我坚持将新主机定名为“Sega Dreamcast”,而不是Dreamcast。这是一场战斗,因为有人想将它叫做Dreamcast,但我说“不”。
在我加入世嘉大约5个月后,伯尼突然离开公司,他们告诉我:“现在由你来负责。你是世嘉北美分公司的新任总裁和首席运营官。”那时我甚至还有衣服在波士顿没拿。
我们决定在1999年9月9日在北美发售世嘉Dreamcast,还计划做一次大规模的预热宣传。Dreamcast是第一款能联网的游戏机,随着我对它的了解越来越深入,我们决定将“它在思考”(It’s thinking)作为Dreamcast的宣传主题。
Glixel:电视广告最后出现了那一行文字。
摩尔:是啊,它稍微让人有点不太明白,但很酷。我们认为可以在所有有线电视台播出一段15秒钟的广告,引发人们对Dreamcast的期待。广告是在温哥华拍的,成本非常高,讲述了一个女孩子试图盗走Dreamcast的故事。我们想要表达的是Dreamcast能够记住你(就像今天的主机一样),你玩游戏越多,它就越了解你——会尝试与你竞争。
Glixel:我记得当时你曾说,那(Dreamcast发售)将是“娱乐历史上最重大的24小时”。
摩尔:克里斯·吉尔伯特(Chris Gilbert,世嘉市场营销执行副总裁)和我拜访过“好莱坞视频”(Hollywood Video,一家大型游戏零售商店),我在跟吉尔伯特在一间酒吧喝啤酒时问他,“在零售娱乐行业史上,你觉得什么产品在发售后的第一天销量最高?”他说:“很有可能是一部《星球大战》电影。”我说,“那走着瞧吧。”
Dreamcast在北美发售后的24小时内销售额达到了9900万美元,它拥有直到今天仍然称得上家用主机历史最强的首发游戏阵容,包括《刀魂》(SoulCalibur)、《滑板特技王》(TrickStyle)、《飓风赛艇》(Hydro Thunder)和《索尼克大冒险》(Sonic Adventure)等等。我们在那个周末推出了18款游戏,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全新IP。
Glixel:但它后来突然崩溃了,对吗?
摩尔:2001年1月份,我们两次去东京。你知道,当时他们已经快没钱了,Dreamcast的销量增长也不够快。所以他们在1月中旬做出决定。“我们得收手了……如果游戏机销量不够,我们就不能继续生产。PS2就要来了,EE处理器让游戏画面直追《玩具总动员》。”我记得他们用两款游戏作为例子:《保镖》(The Bouncer)和《决战》(Kessen)。你还记得这两款游戏吗?
Glixel:啊,我记得。
摩尔:它们看上去很漂亮。你知道,我喜欢我在索尼PlayStation工作的朋友们,但那时候我可不喜欢他们。索尼的心理战攻势让世嘉总部感到恐惧、不安,怀疑自己,所以他们做出了决定,“我们将不再生产游戏机,转型做一家第三方公司。”
但不知道为什么,人们认为我是“做决定”的那个人,这是我这辈子最难释怀的一件事情。
我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因为日本人说,“我们需要你来主持电话会议。”当天下午,世嘉北美分公司解雇了一半员工,而我的工作突然变成了与索尼和任天堂的人沟通,向他们索要开发套件。在那之前的两三年我都跟他们打口水战,可现在我得问他们,“嗨,能给我们团队几套开发工具么?”
Glixel:你感受如何?
摩尔:公平地说,每个人都很好,他们都爱世嘉。
Glixel:你们仍然有很多著名的游戏品牌,主机商对它们有需求吗?
摩尔:对,我的下一任雇主喜欢它们。你知道,罗比·巴赫(Robbie Bach,微软Xbox业务负责人)、J Allard、Cam Ferroni、George Peckham等微软公司的人都说:“我们热爱《疯狂出租车》,我们热爱《莎木》,Dreamcast使用Windows CE作为操作系统,所以移植这些游戏不会太难。”所以我去跟罗比和他的团队见面,因为他们能救我们。当我们第一次将电话打给微软,对方说:“嘿,我们乐意提供帮助。”
微软也需要内容。他们希望为Xbox,以及后续机种Xbox 360寻求独占内容——在当时,他们还将Xbox 360叫做Xenon。
Glixel:我们已经很久没听过那个名字了。
摩尔:是啊。我们开始与微软打交道,建立合作关系。我经常去日本,我对世嘉感到很生气,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在游戏行业,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像《侠盗猎车手3》那样的游戏改变了内容的氛围,我认为那是个转折点。一旦科技变得更强大,好莱坞电影和电视行业的创意元素就会涌入游戏行业。
2001年底或是2002年初,我们在旧金山找了一群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问了他们一个经典的问题:“如果某家游戏发行商是你的亲戚或朋友,你认为他们会是什么形象?”
在那群年轻人眼里,EA就像一个身高6英尺5英尺、傲慢的橄榄球队四分卫,其他男孩都不喜欢他,但他确实有魅力。Rockstar就像个喝醉了酒的叔叔,每个月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一次,怀里还抱着个妓女——他会朝你要钱,然后再次离开,会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世嘉呢?他就像你的爷爷,曾经很酷,不过现在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他过去的风采了。
我就是想让日本总部知道,世嘉的影响力已经开始消失。
Glixel:天啊。
摩尔:我们把这拍成了视频,到日本做了一次规模很大的展示。我说:“我们需要意识到作为一个品牌,世嘉面临着巨大挑战。”然后就开始播放视频。
中裕司(索尼克系列游戏制作人)当时也在房间,他在看到视频中演示世嘉那一段的日文字幕时拍了桌子。“这真荒唐,肯定是你让他们这样说的。世嘉是一个伟大的品牌,没有人会这么说,你在撒谎!”
中裕司几乎脸贴着我的脸。所以我告诉翻译:“让他滚开(fuck off)。”翻译为难地告诉我日语里没有这种表达,但我说,“我知道有的。”就这么回事。那是我最后一次去世嘉日本总部。
我很少感到沮丧,但你不能因为自己看不清形势,就指控我篡改视频,对吧?我爱世嘉,现在还深深热爱,不过开发者在世嘉的决策权太大了——作为一家公司,只要中裕司、铃木裕等人不同意某些想法,世嘉就无法继续前进。
世界始终在变化,我们却陷入了绝望。我说过游戏内容正在变得成熟,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那之后,世嘉最畅销的游戏之一是《如龙》。
Glixel:所以你在那时候决定离开?
摩尔:我飞回美国——那是在2002年12月份。在旧金山机场等待乘机时,我收到罗比·巴赫发来的一条信息,“嗨,祝你和你的家人圣诞快乐。有没有兴趣跟我和史蒂夫·鲍尔默聊一聊?”
这个信息来得太是时候了。时机刚刚好。所以在2003年1月份,我到微软总部跟史蒂夫见面,跟他坐下来一对一地交谈。史蒂夫·鲍尔默说:“你看,索尼让我们感到担心,因为我们认为他们将要统治客厅。他们有索尼电视机、PlayStation,但我们不想失去客厅,想与他们针锋相对。”
史蒂夫说:“我们根本不是一个消费者品牌,我们也没有知道怎样跟消费者对话的人。”
他非常谦逊。“我们看过你跟索尼较劲,需要像你这样的人,让消费者知道我们究竟是谁。我们正在开发Xenon,还有几年就要发布了。”微软迫切希望停止生产Xbox,因为那根本不赚钱。
我回家后跟家人做了沟通,我问他们,“你们喜欢西雅图吗?”然后我就向世嘉辞职了。
Glixel:那时你已经很熟悉游戏行业了。
摩尔:是的。我已经在世嘉待了两年,感觉自己已经很老道,像是跟世嘉的所有人都说了一遍“fuck off”。
Glixel:你有信心吗?
摩尔:我们是一个挑战者品牌,不过我觉得这很棒,因为挑战者往往可以做更多事情。
在当时,我、J Allard、罗比·巴赫、Shane Kim、菲尔·斯宾塞(当时他还是个小辈)、Bungie工作室的人、Rare工作室的人还有彼得·莫利纽伦斯聚到一起,为Xbox 360的发布做准备。那时距离Xbox 360发布还有大约两年半时间。
Glixel:在Xbox 360发布前,人们对它有很多猜测,这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摩尔:每个人都试图猜测它会像什么样子,它的名字,所以我们草草做了大约25个不同的迭代版本,将它们都发了出去。它们就像我们扔到互联网上的烟雾弹,互相混在一起,引发了许多玩家的猜测。
Glixel:所有的消息泄露都是你们精心安排的?
摩尔:对。当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猜测究竟是否正确,我们对Xbox 360的设计完全保密。
在Xbox 360发售后不久,我知道我们赢了。如果我没记错,Xbox 360比PS3提前四五个月发售,还有价格优势(PS3售价599美元)。当时久多良木健说:“是的,你需要加班才能购买一部PS3”,玩家们对他的这种说法感到生气。
所以我告诉我的团队,“谁先销售1000万台,谁就是赢家。”我真的很有信心。“我们处在领先位置,机器价格更便宜,性能跟PS3旗鼓相当。”
索尼还在玩他们的老一套。就像当年演示《保镖》和《决战》那样,他们为《杀戮地带》制作了演示视频。你还记得吗?我看了那段视频,心想,“游戏的实际画面不可能像视频演示的那个样子。”
Glixel:可后来Xbox 360突然遇到了“三红”(red ring of death)问题,这让玩家们特别生气。
摩尔:我得感谢史蒂夫·鲍尔默。我告诉他,“我想我们遇到了一个也许要花11.5亿美元才能解决的问题。”他说:“那就花吧。”如果我们没有解决问题,我猜, 如今Xbox恐怕已经不存在......我们花了很多钱连夜送货,修正或更换了许多机器,拯救了Xbox品牌,否则我们早就完蛋了。
在2007年,我又收到猎头发来的一封电子邮件(有趣的是当年将我从锐步挖到世嘉的,正是这个猎头)。那封邮件的主题为“是回家的时候了”,邮件正文写道:“嗨,我需要跟你聊聊。约翰·里奇蒂洛(John Riccitiello)回EA了,他正在为EA Sports寻找一位总裁,他对你很有兴趣。”所以我跟猎头通了电话,回到家又跟家人沟通,决定加入EA。
2007年8月,当时我仍然是微软的一名雇员,但里奇蒂洛要在纽约主持一场非常重要的会议,他希望我也参加。那也就是后来被人们称作“燃烧的平台”(Burning Platform)的会议。那是我第一次参加EA的会议,参会者职位都是副总裁或以上,大概有120~130人。
Glixel:燃烧的平台?听上去让人有些不安,你们在会上谈了些什么?
摩尔:那是一场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会议。在会上,第一张幻灯片展示的是北海的一个石油钻井平台,第二幻灯片展示了深水地平线正在上升(伴有爆炸声)。你可以选择在这个“燃烧的平台”待一阵子,但它最终会沉入海底,又或者你可以尝试掌握自己的命运,捏住鼻子从平台跳下去。
约翰说:“我们都在跳海,我们正见证未来,游戏将走向数字化,玩家将决定游戏作品的成败。我们不仅仅需要了解这个事实,还需要与玩家深度互动。这会很烧钱。接下来几年将会是一段艰难时期,我们会投资于数据库管理、客户服务和玩家社区。”
当时我在EA没几个熟人,有趣的是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在那之后不久就离开了,因为约翰还说了另外一件事:“我们将要重塑公司,你们要么决定与我一起跳,要么就离开。”
Glixel:有没有哪款游戏能象征EA对公司的重塑?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很可能是《FIFA》。
摩尔:《FIFA》当然很重要。在当时,我们正在尝试各种方法吸引玩家参与游戏,为玩家提供在线服务。在每年365天中的每一天,足球世界都会有事情发生,不过当时我们的游戏还不能反映现实中的足球运动。
温哥华的一支团队提议将“梦幻体育”(fantasy sports)和在线服务融合起来,我们觉得很不错,所以在2009年3月份推出了收费的“终极球队”(Ultimate Team)模式。但在2010年,我觉得为终极球队模式收费就像是“在商场外的停车场设一个收费站”,反而有可能影响商场的客流量,所以我们决定向玩家免费提供这个模式。
你知道,我们的首席财务官布莱克·约根森在前不久的一次投资者会议上透露过,终极球队模式带来的年收入已经达到了约8亿美元。
Glixel:但你后来不再担任EA Sports的主管了,对吗?
摩尔:是的。约翰对公司连续几任COO不太满意,在2011年7月份,他对我说:“我需要一个COO,我认为你能胜任。”所以我就成了EA的COO。在那个职位上,我的工作内容包括负责全球销售、营销、发行业务、全球客户服务、游戏内广告销售等等业务。
Glixel:在那之后不久,EA经历了一段困难时期,你们连续两年当选“全美国最差的公司”。你们公司似乎转型不畅,后来约翰也离开了,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摩尔:约翰在2013年3月份离开了我们。当时他所做的工作初见成效,但董事会认为EA需要补充新鲜血液,包括更换CEO。约翰本人也同意了。
我们有大约6个月没有CEO,那段时间公司管理团队没有主心骨,我们也被玩家票选为了全美国最差的公司。
我们很认真地看待玩家对我们的评价,组建了一个叫做“声誉恢复小组”的团队,每周一上午都会倾听玩家的声音。在此基础上,我们制定计划,努力将EA塑造成为一家“玩家第一”的公司。
Glixel:后来你又不再担任COO,被任命为首席竞技官(Chief Competition Officer)。这个头衔是什么意思呢?
摩尔:我们在前年(2015年)秋季开始关注电子竞技,试图找到EA在电竞行业的位置。在那段时间,《英雄联盟》《Dota》和《反恐精英:全球攻势》的赛事规模变得越来越大,品牌商也开始参与。之所以出现这种趋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千禧一代年轻人开始“退居”卧室,他们不愿意坐在沙发上等待观看某个电视节目,而更喜欢YouTube视频,或者和朋友联网打几局《英雄联盟》和《FIFA》。
所以可口可乐等大型品牌也开始关注电竞赛事。安德鲁·威尔森(Andrew Wilson,EA首席执行官)找我聊了聊,到那个财年接近结束时,EA宣布任命我为首席竞技官。
前EA Sports营销主管托德·斯特林(Todd Sitrin)也跟我一起负责电竞业务。托德和我是老搭档了,自从我加入EA初期就与我共事,我们俩人优势互补。我不太注重细节,不会细致地去分析图表或电子表格,但托德就会,他是从斯坦福德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拥有我所不具备的所有优秀品质。
托德是我们这个部门的高级副总裁和总经理,负责部门的日常运作。
Glixel:你们怎样开展EA的电竞业务?
摩尔:我们花时间与国际足联和NFl进行了许多谈判和协作,开始运作EA Major赛事,为《FIFA》和《疯狂橄榄球》的比赛分别设立了130万美元和100万美元的奖金,还与ESPN、BT Sport、Canal+等电视台,以及Twitch、Facebook Live、YouTube Gaming等直播网站达到了在赛事转播方面的合作。
我对我们在短时间内的工作成果感到特别自豪。
Glixel:你们的电竞比赛跟《英雄联盟》有哪些不同?
摩尔:好吧,我们还是婴儿。
Glixel:你们还处在起步阶段,对吗?
摩尔:我认为拳头工作室在《英雄联盟》的赛事组织方面做得特别棒,他们既会自办赛事,也不会过度地干涉第三方组织的其他赛事。
目前最当红的电竞游戏似乎都是PC平台的F2P团队MOBA,相比之下,以真实体育运动为基础,强调个人对抗的付费主机游戏的玩家还比较有限。FPS也正在变得流行。所以,我们需要打造自己的电竞比赛环境和生态。
我们制订了非常清晰的计划,拥有一款像《FIFA》这样的游戏大作,接下来要做的是举办更成熟的赛事,并开始将部分玩家塑造成为明星。这些玩家不一定都是职业选手。过去两三个月我在全球观看了四五场比赛,发现了许多在联网比赛中脱颖而出的小孩子——这是传统体育的有趣之处,也是竞技游戏的魅力所在。
Glixel:你在游戏行业待了近20年,在EA负责电竞业务才只有1年,为什么决定离开,从事一份完全不同的工作?
摩尔:其实在我加入EA一年多到两年后,就有猎头问我是否感兴趣担任利物浦俱乐部CEO。我热爱利物浦,不过那时我加入EA时间太短,我认为我还应当为EA做很多事情。如果在当时离开,我对约翰·里奇蒂洛也太不忠实了。
但我已经吸引了利物浦大股东芬威体育集团的关注。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太少了:我是利物浦人,住在波士顿,还是波士顿红袜和底特律活塞队的球迷。我有全球化的商业视野,是利物浦铁杆球迷——这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这些年我一直挺幸运的,攒了些钱,所以我花钱购买了安菲尔德球场的两个董事会包厢座位。我希望回报利物浦,希望成为推动俱乐部掀起下一轮浪潮的一员。
Glixel:为什么要购买两个座位?你需要在那里出现吗?
摩尔:因为我爱利物浦啊。在现场观看比赛的体验特别棒,我的弟弟和他们的妻子、我的妹妹经常到现场看球,本赛季结束后我也会经常出现在那儿了。
另外,那也让我有机会与利物浦的管理层和老板聊天,有趣的是在最近几个月,我们开始认真地谈论我担任利物浦CEO的可能性……我和利物浦在去年夏秋交替的时候开始谈,到圣诞节前达成了协议。
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对外公布,不过英国报纸已经获知了这个消息,所以在2月27日EA发布消息显得有些仓促。
Glixel:英国报纸知道你会成为利物浦CEO?
摩尔:对。出于对EA的尊重,我们匆忙写了一份联合公告,我原本打算在那之后几个星期再告诉安德鲁……
Glixel:他的反应是什么?
摩尔:遗憾的是安德鲁当时正在开车,我的声音也有些打颤,因为你知道,这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但我不愿在报纸刊登新闻后再出面确认或否认,这对EA、利物浦和我本人都不太好。所以我不得不将电话打给安德鲁。
“你来公司吗?”
“是的,不过我还在路上,过一会儿才会到。我要参加一场会议。怎么了?”他说。
“我得告诉你,我要离开EA了。”
安德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问:“啊,你想做什么?”
我说:“我将要成为利物浦足球俱乐部的新任CEO。”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片刻沉默,当安德鲁再次说话时,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我很苦恼,但也很激动,我为你感到非常高兴。”安德鲁知道利物浦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知道。
本文编译自:glixel.com
原文标题:《Peter Moore Talks Leaving Electronic Arts for Liverpool FC and Telling 'Sonic' Creator Yuji Naka to "F**k Off”》
原作者:John Davidson
* 本文系作者投稿,不代表触乐网站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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