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北京今日无雪

一个南方人有关冬天的记忆。

编辑刘淳2018年01月25日 17时30分

触乐夜话,每天胡侃和游戏有关的屁事、鬼事、新鲜事。

图/小罗

今天北京天气晴。

看着手机里的天气预警,我觉得我应该挺过了北京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但这里依旧没有下雪。就在全国各地寒冬加急,雪讯频传之时,北京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我怨念很大,我来北方有两个很重要的原因,一是暖气,二就是雪。

我生性怕冷,寒冷是我身为南方人对冬天的全部记忆。我一直觉得,没在南方度过冬天的人,不足以谈论寒冷。

南方的冷与北方不一样,它是呈针状施展攻击,一同袭来的还有湿气。即使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甚至是把床都穿在身上,无孔不入的阴冷,总能找到一个入口,侵入四肢百骸,直顶天灵盖,而后一个大哆嗦。

发自武汉,我曾一度想过等以后有条件了,每年入冬就飞去南半球,待到明年开春再回来

所以如果选择在南方过冬,外向人士的生存几率要大许多。你得时刻动起来确保自己在散发热量,而我偏偏又是一个喜静不喜动,身体也贫弱的人,于是浑身冰凉、手脚生疮成了常态,每年冬天我都疑心自己能否熬到开春。

为了生存,南方人想尽了花招,晚上入睡是一个特别大的难题。被窝像一个冰窖,钻进去后只敢蜷缩着脚,不敢往冰冷的下方试探,这样一步步收缩,最后睡成了一个球。这时候就要祭出杀器——电热毯了,这个发明就是我们南方人的福音。小时候我们还会用打针用吊瓶,灌上热水然后放进被子里,睡觉时不时地伸脚蹭一下,刚开始很烫,但凉得也快,中间那段恰到好处的温暖就特别难得。

到了白天,就要换一身行头了。热水袋、暖手宝齐上场,你都不会想到,为了冬天能愉快地玩游戏,我们还有能发热的鼠标垫。另一个有效手段就是用电制热了,但“小太阳”之类的用得总不舒坦,挨得近了太热,挨的远了又冷,为了省电还不能全天开着。这时候原始的人工发热就派上用场了,我们发明了许多互相拍手踢脚的奇怪小游戏。就我个人而言,我最喜欢把手伸进两腿间裤裆那块,非常暖和。

不论是哪种取暖方式,他们都不恒久,人或电器能散发的热量在寒冷面前总有消耗殆尽的时候。这是没有暖气之前我最大的绝望。

发自上海,此图由忘川老师提供

所以,冬天对我来说全部的意义就在于雪了,但南方要下一场雪是件非常难得的事。它很多时候都装扮成雪粒子,或是甩点雨夹雪,要么就零星地飘点小雪花,最多在地上覆上一层薄薄的纱,但这雪要是积不起来就不好玩了。

偶尔还是会出现奇迹,尤其是当你晚上觉得格外地冷,深感已经到了冷的极限,自己快要熬不过这个寒冬时,雪通常就这样意外降临了。

早上起床一拉窗帘,满世界的白涌了进来,天地之间一片茫茫,所有界限都被抹平,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母上哄我起床的“下雪了”,原来不是惯用的骗局。有了雪,就有了一整天的好心情。一想到待会可以玩个尽兴,就掩不住满心的欢喜,真想就地在雪里打个滚。

发自长白山,此图由林志伟老师提供

2008年南方雪灾那会,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积雪足足掩到了膝盖以上,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一边听着嘎吱嘎吱的踩雪声,一边忧虑这么多雪该如何是好。

我们会去无人踏足处留下人类的第一个脚印,或是仰面朝天直直躺下去砸一个雪坑。我们也会在雪地里胡乱绘制一些动物的踪迹,或是合力堆出一个丑啦吧唧的小雪人。要使坏的话也很容易。最常用的招数就是抓起一把雪猛地塞进对方的衣领里,或是趁人不备狂摇树干让他淋一身的雪。

就是这样略显幼稚的行为,我们一边冻得畏畏缩缩,一边也能玩得不亦乐乎。上课铃一响,气喘吁吁地跑进教室,嘴里呼着热气,衣服头发里都有雪渣,身上干一块湿一块,桌上残留着半融化的雪块,抽屉里还藏有复仇用的小雪球。

打雪仗自然是冬天的盛事。一群人来到一块大的空地,随手抓起一把雪,不需要捏多紧,胡乱地朝对方扔出去,手忙脚乱地四处闪躲,偶尔摔个跟头也笑个不停。

发自辽阳,此图由胡正达老师提供

 我想起有年冬天好不容易下了雪,结果没过一会就停了,大家眼巴巴地等着后续无可奈何。后来大家意兴阑珊地听着课,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声“下雪了”,所有人齐刷刷地朝窗外望去,只见鹅毛大雪轻飘飘悠悠然,在刺骨的寒冷中无知无畏地落向整个人间,不一会儿地上就覆盖上了厚厚一层,原本阴郁的天空也明亮了起来。

老师看着我们热切的张望,笑了笑而后慢悠悠地说:“课先不上了,你们去玩吧。”

写到这时,我突然怀念起家、过去与友人了。我知道我一定还是会对寒冷深恶痛绝,但如果能下一场雪,我想我还是可以原谅南方的整个冬天。所以,北京的雪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下呢?

梅林老师用一番话碾碎了我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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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刘淳

冬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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