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B站喜敲钟，A站不轻松

■ 这些年，我上过的B站

北京时间昨晚9点30分，B站在纳斯达克上市了。我和400多万精神股东们一起看了敲钟直播，这场由日常被拒签的屎蛋和复旦金融巨子老番茄尬聊解说的直播过程平淡，但无疑是划时代的。我的朋友圈里欢声雷动，在B站工作的朋友们自不必说，他们甚至在朋友圈直播了公司Party，就连那些平时感觉和ACG八竿子打不着的现充朋友们，也都纷纷举杯相庆，颇有几分共襄盛举的味道。

这其实不难理解，B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社团性质的小众网站了，我的大部分同龄人都能在这儿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分区，动漫、游戏、鬼畜、歌舞，甚至广告。我点开自己在B站的主页，看了看uid，一个以2开头的7位数，比想象的大一些，再看看注册时间，2013年8月8日，倒是挺吉利的。

我也有些后悔，当了好几年的未注册游客，要是早点儿注册，也可以自称上市公司早期精神股东了。现在这种情况，在一个吹牛讲证据的时代，委实不好开口。不过直到今日，我也没有发弹幕的习惯，一来暂停发弹幕影响流畅性，二来比起表达，我更喜欢看其他股东们的妙语生花。这样久了，不免产生弹幕才是视频本体的错觉。至于当初注册B站会员的原因，我倒记得清楚，那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够答对注册要答的100道题，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得了92分，这导致后来全寝室的注册答题都交给了我……

我在B站上看的第一个视频是关于《求生之路2》的，Up主是谁已记不真切了，不过从这个视频开始，我养成了在游戏区“云游戏”的习惯，并以此为起点，爬遍了各区的墙。在娱乐区，补档了AKB各时期的公演、综艺、演唱会；在番剧区跟风看了各种当季霸权们，亲眼见证了一句句流行语的诞生；在影视区看了几百部纪录片，当然，它们中的大部分并没有弹幕，偶尔在线观看人数大于1的时候，都会有种此道不孤的愉悦感；在忘了是什么的区看了一堆话剧，这些有别于学校组织观看的高水平演出刷新了我对这一表演形式的认知。总之，托许多Up主的福，见了不少世面。

就在B站上市的同一天，阿里宣布从A站撤资，这一幕看起来颇为辛酸。事实上，作为中国大陆第一家弹幕视频网站，A站的起点比B站不知高到哪里去了。按理说，先发优势加马太效应，作为A站替补的B站是很难实现弯道超车的。结果，A站活活把自己从优势作到均势，再到劣势，直到如今。

理性地说，我们基本可以断定，A站很难再挽回局面了。用户基本盘被B站吸收殆尽，且形成了较为牢固的社区文化。更要命的是，A站这么多年都没有开拓出可持续的盈利模式。整个2017年，A站的收入不过千万级别，这让看不到希望的投资人很难继续坚持下去。年前A站服务器关闭求包养那出闹剧便有些威胁投资方的意思，赌的便是投资人舍不得让已付出的成本沉没，当时算是赌赢了一小局。不过等阿里回过味儿来也看得出来，A站现在是个只进不出的黑洞，多投多赔，索性就断舍离了。

连阿里这样的巨头都觉得承担不起，其他资本心里难免犯嘀咕。昨天网上盛传会接盘的今日头条目前看来是最靠谱的，今日头条那边对此的回应不置可否，也颇有些默认的味道。至于换了东家的A站还能不能病树前头万木春，我个人是不太看好。前浪死在沙滩上的例子见了太多，抛开情怀因素，A站的发展简直就是一部反面教科书嘛。

当然，也不是说B站就稳了，看他们去年的财报，《FGO》一款游戏的盈利就占了公司收入的近6成，这种局面怎么看也不算是健康。好在月球人群体异常牢固，短期内，B站只要和索尼音乐搞好关系，把这个IP的大陆发行牢牢抓在手里，便不会骤然崩塌。B站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在最近引进了一大堆新IP，这种刮彩票行为只要能中一张就不亏。你看这赛季利物浦不就用4200万欧元刮出了现在身价过亿的萨拉赫，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的。

最后我想指出敲钟直播时同声传译的一点小问题，陈睿发言的最后一句“Bilibili cheers!”被翻译成了“Bilibili加油！”，这么翻译当然意思也对，不过陈睿想说其实是那句经典的“Bilibili干杯！”。

■ 这案子终于判了

2016年夏天那会儿，网易起诉了卓越游戏，理由是卓越旗下的《我叫MT 3》抄袭了网易的《梦幻西游》。接到律师函后，卓越游戏的CEO邢山虎召开了一场紧急记者会，邀请了各家媒体，主要表达了两个观点。

第一个针对的是网易所说的《我叫MT 3》和《梦话西游》在玩法和UI方面很相似。邢山虎表示：“没有任何玩法受到法律和专利的保护。”按照《著作权法》保护“思想表达”而不保护“思想”的理念，游戏玩法这种是“规则”而非具体事物的东西的确不受法律保护。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叫MT 3》和《梦幻西游》在玩法上的相似显然不是“都是回合制”那么简单。卓越游戏当时理直气壮地把这种观点说出来，受到了不少嘲讽。

邢山虎的第二个观点是网易也有很多游戏和别的游戏类似，他们都没被告，凭什么告我们。这一观点的槽点实在太多，属于浑身破绽让人无从下手，我就不多作评价了。

之所以今天又把这则旧闻翻出来说，是因为这个案子时隔一年半，法院终于一审宣判了：法院认定侵权事实成立，且乐动卓越对网易进行了商业诋毁。乐动卓越需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赔偿网易人民币1000万元，并连续5日在游戏官网显著位置刊登道歉声明。

邢山虎在朋友圈里表示对判决不服，一定会上诉到底。我相信他真会去上诉，也相信他是真不服——如果他还坚持着发布会上的观点。只是这个案子一审就等了这么久，要想有个最终结果不知要到哪年。

当然跳出这个案子，放眼业界，侵权这种官司只要打起来，对当事双方来说都不一定有利。有时候是小厂侵权了大公司，等大厂把官司打完，没准案子是赢了，小厂也已经赚够了人民币跑路，人都不知哪去了。如果是大厂“模仿”了小厂，那对大厂来说，侵权本身可能倒无所谓，拖多久他们都能奉陪，因为他们在乎的不一定是钱，而是面子问题，但这面子也不是大厂想得到就立刻能得到的。现实情况远不只有大厂、小厂这么简单，所以维权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想要真正高效和公正地解决，在目前来看还是任重而道远的。当然，能用合理维权的方式对于知识产权进行保护已经是很明显的进步了，于此，我们应当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