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要到何时。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出门旅游了。2019年底，我还和室友一起兴致勃勃地构思过“泡温泉加购物一条龙”的旅游计划，但后来，出于一些人力无法抗拒的原因，我们的签证和护照纷纷过期，温泉旅行也就没了下文。之后两年里，我们虽然也提过几次想出门旅游，却每每以“要是去××地方，就要……”开头，“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结尾，一来二去，连这个话题也懒得再说了。
只不过，人总是时不时会产生一些想出去走走的心思，尤其是在很长时间都没法出去走走之后。
“云旅游”算是一种望梅止渴的方法。最近，一位朋友给我推荐了一个“天际线直播”网站。点开一看，我发现里面其实是世界知名景点的摄像头直播，数量还不少，美洲、欧洲、非洲、亚洲、大洋洲，圣马可广场、埃菲尔铁塔、埃特纳火山、肯尼亚东察沃国家公园、迪拜码头……自然景观、文化遗产、动物生态、都市风景不一而足。网站还会为一部分景点贴心地加上“世界遗产”“世界奇观”标签，方便观众从中挑选。
说是直播，其实也只是用固定的网络摄像头播出图像，清晰度相当一般，而且既没有配乐，也没有剪辑，屏幕中的人像都缩得很小，或许是出于保护隐私的考虑。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只能感受到时间推移的窗口。
在众多景点里，我选择了桑给巴尔Nungwi的直播。桑给巴尔和北京时差5小时，距离却有将近8500公里，我以前只在“文明”里熟悉这个名字——作为一个重要城邦，不论是想获得肉桂与丁香，还是追求外交胜利，都免不了经常和它打交道。但想在现实中亲自去一趟，不光时间不够充裕，我的腰椎恐怕也承受不了途中的舟车劳顿。
直播屏幕中，Nungwi海滩微风习习，碧蓝的海面上漂着几艘小船，海平线尽头的云朵分辨不出什么形状，沙滩上行人寥寥，不知是人们都没起床还是旅游业已经萧条。不论如何，无需过多描写，我也能直观地从中感受到海滩假日那种让人熟悉的舒适与慢节奏。当然，如果能自己躺在带遮阳伞的长椅上，身边放着杯冰饮料，那就更好了。
除了看直播，玩游戏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我对旅行的渴望。比如上个星期让我沉迷解谜的《牛车水侦探社》，虽是像素画面，却也让我对新加坡产生了兴趣。更有代表性的则是《幽灵线：东京》——谈起这款游戏，我有多喜欢它的美术风格和本地化设计，就有多想吐槽它在玩法和剧情上的敷衍，但最终，我之所以愿意在通关之后继续在地图上探索，完全是因为美术团队把“东京”搬进了游戏。尽管细节方面不好深究，好歹地标建筑都还在，现实中去不了，游戏里逛一逛总还是可以的。
为此我也想给Tango Gameworks提个小建议：假如他们真的不想好好写故事，不如干脆拿游戏地图做个“观光版”，时间也不用限制在晚上，专门给那些不想战斗、只想逛街的玩家体验，说不定会有意外效果。
然而，就算有了直播和游戏，我们最终还是要回归现实生活。进入4月，北京的春天也随之来临。小区里绿化相当不错，每逢春天，从地面、灌木再到枝头，花朵接连开放，今年也是一样。我的脸却被挡在厚厚的口罩后面，看得到，感触不到。
某天下班，天已经黑了。我走进小区，一丝清新的香气顽强地穿过口罩，钻进我的鼻孔。我朝香气的方向看过去，路灯后面是一丛一丛盛开的丁香，像是在等着我发现它——但也可能不是。
看天色漆黑，四下无人，我拉下口罩，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是春天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