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有些事情就像是吊起来示众

■ 在哪谈项目比较好？

最近，编剧宋方金出了一本《给青年编剧的信》，里面“揭秘”了一些行业规则：“互联网思维”这样的新鲜词汇大多数情况是骗术，集体创作让创作者谁也没有版权，资本驱动着IP泡沫，编剧成为资本的工具……说实话，把里面的一些关键词稍稍替换一下，几乎适用于近年来与互联网有关的所有行业，包括游戏。

说这些挺让人疲惫的，而且大家也都厌烦了。其实我觉得比较有趣的地方是下面这一段：

咖啡馆的确是个神奇的地方，很容易聚集起想聊天的人。有一段时间满大街都是“左岸咖啡”，名字的来源是巴黎塞纳河左岸的区域，那里从19世纪起就聚集了大量文艺人士。跑到咖啡馆谈项目，也许能稍稍冲淡金钱带来的俗气——然而俗气从来不是金钱带来的，而是俗人带来的。

我也混过一阵高校创业圈，基本的感觉跟图里是一样的。退圈之后，“漫咖啡级会谈”成为我跟其他退圈者常玩的梗。但后来想想，除了咖啡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适合没钱没场地的创业者谈项目。

游戏行业的创业者会去哪谈项目？或许会选择一些更加富有创意的地方。我有一次坐地铁，听过两个疑似游戏创业者的聊天。其中一个说：“我有个IP，叫XXXX，超热，可以做两轮。”另一个说：“我可以给钱，但做完以后咋办？”回答说：“把人转到另一个卡牌项目。”

还有一次是去年过年时在老家的网吧，隔壁四连坐的几个人仰躺在沙发椅上抽烟，吹了一会暴雪，然后其中一个人说：“我有个好点子，能做个像《星际争霸》那样的，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弄点钱。”我不道德地偷听了十几分钟，最终没有搞懂他想做什么，而他的兄弟们允诺说能凑100万。

这么看来，可能还是咖啡馆更好一些。

■ 为什么要把自己拉出来示众呢？

咖啡馆创业好不好可以接着讨论，但我觉得众筹肯定已经快被玩坏了，尤其是下面这个：

我已经见过几十款国产舰娘、枪娘、坦克飞机娘了，其中有山寨嫌疑的也不少，但几乎没有游戏会像这款《舰队2次元》一样，把山寨货放到众筹平台上。这种游戏闷声发大财还有一线生机，拿出去众筹基本上等同于把自己吊起来示众，扔进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考虑到国内舰圈的惊人战斗力，我觉得这个游戏很快就要被怼爆了。

到底这个制作组为什么要干这种愚蠢的事情？我看了看这个游戏的贴吧，有一点点理解了：里面至今只有一个人发帖，估计是制作组里的美术。寂寞啊，真是太寂寞了，寂寞的大毒蛇已经快把他们吞噬了，看不到前景和钱景了，以至于想要出去狂奔一圈，不在乎自己有没有穿衣服。

我看了一眼主创团队，大多参与过一些二线的端游和页游，其中有一些也算是赚了钱的产品。但这恐怕就是悲剧的根源：这些“游戏老兵”大概仍然觉得“二次元”是块人傻钱多好骗的地方，觉得自己凭借以往的经验能搞定用户，并且还想打一波情怀牌。殊不知这一年半载，风云变换，舰娘like和“二次元”已经像是嚼烂的口香糖，“情怀”快要变成骂人的词了，《舰队2次元》的团队居然才想起来跟这股远去的风，也是奇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