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代练是犯罪，那游戏可曾让你感到疲惫？

12月7日，一项处罚游戏代练的法案在韩国被通过。该法案规定，未经授权获取成绩（如游戏中的得分或排位）或成果的第三方代练组织将受到最多2000万韩元（约合人民币12.2万）的罚款，涉案人员可能被判最多2年的有期徒刑。该法案将在6个月后开始实施。

代练也违法，在许多国家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但在韩国却变成了现实。韩国政府对游戏产业向来比较关注，国会议员们也经常在公开场合讨论游戏与电竞的相关问题。此前，韩国已经颁布了《游戏产业促进法》，本次通过的法案则是这一法案的修订案。

常见的代练有两种，一种是竞技类游戏中的“上分”现象，例如《英雄联盟》《守望先锋》等游戏，它们采用计分的排位模式，玩家有不同的段位，如果持续获得胜利可以升到更高段位；如果技术不足，难以升上新的段位，有的玩家就会寻找代练来打到更高的排位，以此获取奖励（或纯粹为了开心）。

另一种代练则常见于MMORPG中，例如《魔兽世界》《剑灵》等游戏，玩家在游戏中需要养成自己的角色，这就包含了一系列的日常任务、副本等内容，这些内容的积累会使得角色越来越强，但也相对无聊，因此代练才有了市场。

以韩国对电竞产业的看重来说，本次法案可能更针对那些“上分”的代打，但就法案的内容来看，网游中的代练等级、代刷装备等行为也在受惩处之列。

代练的历史几乎和网游一样久了，在我的印象中，早年外挂漫天飞的时代，就已经有工作室用外挂承担《传奇》等游戏的代练服务，一台老旧的电脑挂着几十上百个帐号，十几台这样的电脑摆成一排，场面颇为壮观。后来反外挂技术进步，需要“上分”的游戏也多了起来，简单的外挂就难以满足需求，代练价格也水涨船高。

代练这么受欢迎，背后自然是有原因的。早年网络游戏大多是靠点卡计费，如何让玩家多上线就成了开发者们最关心的问题。因此许多设计，本身并无多少乐趣，但奖励却非常丰富，也成功把玩家们留在了线上。后来虽然进入了免费时代，但“次日留存”“活跃用户数”等指标却备受重视——这自然引导出许多本身不那么有趣，但奖励丰富又消耗时间的设计。

竞技游戏的奖励没那么重要，找人代练可能更多源于其社交设计——这些游戏往往是朋友一起玩。朋友一看，你这么厉害呀，于是感觉很开心，挺有面子的，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当然，一般意义上，用代练上分好不好、有没有必要，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因为如果代练不牵扯到使用外挂等违规行为，不触及厂商利益，也没有玩家的大规模抵制，就顶多属于民不举、官不究，上升到法律层面是很多人意想不到的。

不管怎么说，无论什么类型的游戏，代练需求的背后反映的现实还是，玩家们不愿意遵循着设计的曲线一步步进行——人们希望在游戏中得到某些东西，因此采用了某种更“便捷”的手段。而另一方面，人类在现实中拥有各种欲望和愿望，游戏是这些无法实现愿望的替代品。

单机游戏提供的是更为直接一点的体验，相比网游，它少了点积累感，但也轻松许多，不同的玩家可以各取所需；网游就完全不同，它需要你在当中投入时间和精力，不断成长，也要时刻和其他玩家竞争。所以，找代练之于玩游戏，很像玩游戏之于生活。许多玩家抱怨“玩游戏就像上班一样”，挺累，却还是接着玩下去，只是现在连游戏也要用法律来规范，这还真是挺现实的。

说回韩国这个法案，我很好奇立法的动机以及它未来将如何执行。动机上，简单猜测一下，一方面，厂商一直想要打击不合理的游戏行为，此前的封号、警告就有不少，但一直没有太好的效果，他们自然极力希望推动相关立法；另一方面，韩国既然把游戏和电竞产业提高到了国家战略层面，自然希望有一个良性的环境，为此政府机构也愿意打出重拳。

当然，主要还是得看执行。目前看来，打击那些公开的代练广告并不困难，但如果要严格执行的话，如何取证和认定、厂商是否有对游戏行为的误判断等，这些都是问题，而且如果要仔细追究的话，似乎许多玩家的游戏习惯都有瑕疵，这要怎么办？

想象这样一个有些夸张的场景：你因为要下楼拿个外卖让你的室友帮你打两分钟，上楼时警察已经在等你，而你的室友已经被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