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新边疆

上周，我回了一趟地处南方的家乡。

我在已经有些寒冷的清晨出发，颠簸了两个小时才到达机场。9月底的风已经变得干燥而寒冷，阳光的威力也大不如前。我已经在北京生活了不少年头，十分清楚，再过一个月，就连太阳都会不再有什么暖意，彻底从浴霸变成大号白炽灯。

4个小时的飞机后，我抵达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那时台风正从数百公里外的海面掠过，挟来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为南国闷热而潮湿的夏天带来一丝凉意。在家乡生活了多年的我同样清楚，这样的闷热还会延续到冬至。直到那时，北国的冷风才会伴随着寒潮姗姗来迟。

在现实世界里，不需要任何视觉上的观察，甚至也不需要听觉的参与。闷热与寒冷、潮湿与干燥间的差异，是不需要眼睛来看、耳朵来听就能分辨出的。只需要触觉和嗅觉，每个人都能轻易地察觉到，“啊，我到了一个新地方”。

但如果在游戏里要利用到人类的触觉和嗅觉就有些难了。游戏现在根本上还是个依赖视听语言的媒介形式。当然很多游戏都会支持手柄HD震动功能，在爆炸、射击或者玩家角色遭受重击的时候发出振动，营造一种紧张感。但是更加复杂的触觉感受，比如冷和热、柔软与坚硬、干燥与潮湿等等等等，目前还是没有办法直接传达出来的。

从目前游戏硬件的发展水平来看，厂商还是倾向于继续在视听效果上加码，特别是视觉效果。围绕着更好画面进行的军备竞赛令游戏机的硬件成本节节攀升。到现在主机商亏本卖机器已经成为常态，而每次新主机发售也都搞得和俄罗斯轮盘游戏似的，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先公布售价。

但只要我们人类还没有实现基因飞升，画面的提升空间总归有个头，而且现在也几乎也已经能看到尽头。即使VR的硬件和软件都发展到让人在视觉上获得与现实世界别无二致的体验，我们在角色移动时还是会晕，敌方的子弹打到我们身上也不会造成疼痛感，战场上弥漫着硝烟，下着雪，而我们对此毫无知觉。无论视觉效果做得再逼真，如果现有的游戏硬件还是没有办法骗过我们其他的感官，那么它所追求的表现效果终究是有上限在的。

不过，前几星期，科技狂人马斯克宣布脑机接口技术实现新突破：这一技术已经成功在猪身上进行了实验。在现场演示的视频中，马斯克展示了他们的技术团队植入到猪大脑中的一块芯片。通过这块芯片，马斯克的技术团队能够读取并解读猪所有行为发射出的神经信号，并以此对其行为做出预测。另外，实验显示，猪的神经细胞同样会对来自芯片电极的刺激做出反应。这意味着也许有一天，下载游戏只是将游戏打包成神经信号通过脑机接口传输到大脑当中。

也许这就是未来游戏硬件的方向——不去堆叠硬件，而是直接通过脑机接口将信号传输到大脑。这样就能够模拟人类所有感官的知觉。到那时，如果《荒野大镖客2》什么的出个重制版，让玩家切身体验一下肺结核的痛苦，画面一定会非常美妙。当然，这应该会是很久很久之后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