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第三章：我们要经典反派，但我们不需要山寨的经典反派

2016年11月10日 14时30分

特约作者TRON

两位反派在自己的黑暗道路上越走越远，丹特的人格分裂现象日益明显，而科波特靠着手下的马仔将哥谭市搅得天翻地覆，将老爷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上个月月底，Telltale今年最具号召力的“互动剧”《蝙蝠侠》推出了第三章《新世界秩序》（New World Order），本集剧情进展迅速，同时动作戏的内容也明显增多。然而Telltale近年来“超级IP改编中盘乏力症”的魔咒再度显现……

正如我们先前在《权力与游戏》游戏版第一季中所看到的那样，目前推出的前两章《影子帝国》和《阿克姆之子》的表现堪称是可圈可点。对韦恩家族的黑化处理（直到EP3都没有任何的洗白迹象），对哈维·丹特和科波特的设定（一个从法律捍卫者变成了讲究变通的政客，一个从丑角变成了英伦贵族混混），都让我们倍感新意。在刚刚结束的《新世界秩序》中，两位反派在自己的黑暗道路上越走越远：丹特的人格分裂现象日益明显，距离“双面人”的大变身为期不远。而科波特靠着手下这群名为“阿克姆之子”的马仔轻而易举地将哥谭市搅得天翻地覆，还顺手抢到了布鲁斯·韦恩的CEO大权，将老爷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相对毒藤女、金属人这些虽然身怀绝技，但只有在特定场合（比如需要氪石的时候）才能出场的角色，没有任何超能力的企鹅人和双面人适合做任何反派势力的老大。和每次出场都要大搞事，选择和蝙蝠侠正面对扛，大闹一通之后被关进疯人院的丑爷相比，老爷每次痛扁的小混混们的幕后主使，可能都是“企鹅”和“双面”新一轮破坏的执行者之一。这种作风老派且都是血肉之躯（最重要的是心智的反常程度还在我们的理解范围以内）的反派，对其人格和心内的刻画上可以更为细腻，更加深刻，更容易引起共鸣。

然而在角色塑造的深度上，游戏版所做的功课又显得很业余。正如我们在被誉为“企鹅人前传”的《哥谭》中所看到的，里面的科波特除了走路时一瘸一拐以外，在形象上和我们熟悉的“矮胖+秃瓢+鹰钩鼻”的企鹅人并无太多的联系，但其超高的智商和狠毒的手段，尤其是心路历程被演绎得丝丝入扣，让人信服。片中“小企鹅”的计划总是环环相扣，每一环都设计巧妙。他左右逢源，能屈能伸，将周围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却又浑然不觉。虽然忍受胯下之辱对于可波特而言是日常的一部分，但他只是将表面上的逆来顺受当作是实现野心的一部分。他从不屈从于别人的意志之下，他知道只有自己成为真正的王者，才能摆脱别人的嘲笑，这使得他对权力有着变态般的痴狂。虽然他们没有跳出为了名利犯罪的框架，相比小丑这种为了恶而恶的“有品味的罪犯”还是差了一个档次，但他们的形象却更容易被观众所理解和认同。

然而游戏版中的企鹅人要整垮韦恩企业，成为哥谭之王的动因一直都交代不清。他与布鲁斯的“发小”关系，家道中落缘于托马斯·韦恩下的黑手，EP3中试图通过地铁系统向全城散布毒气等等设定，根本就是抄袭。瞧！一个懵懂的少年，畏惧强权，屡受压迫，在欺凌中一步步成长，每天充满仇恨地看着活在聚光灯下的布鲁斯·韦恩，最后决意用恐惧来报复世界——这说的不是稻草人吗！

EP3中韦恩公司董事会因为老韦恩犯罪证据可能败露影响企业形象，而选择让科波特代替老爷担任CEO，更像是病急乱投医的举动。而且从企鹅人抢班夺权的计划来看，我们也看不到他工于心计的一面，靠简单的下毒和零星的恐怖袭击就弄得天下大乱，这完全就是被编剧强行黄袍加身了！

至于双面人的设定，EP1中哈维·丹特的表现还是让我们有所期待的。和那位见证了哥谭的丑恶，见证了司法体系的无能，决意当一名守护法律尊严的光明骑士不同的是，《影子帝国》中的丹特虽然心怀正义，但却不拘泥于程序上的正义，为了竞选市长可以接受黑道的政治献金，和法尔考尼家族称兄道弟……虽然我们知道他一定会坠入黑暗，但这种“去圣母化”的原始设定还是让我们对其黑化的过程充满了期待。

想来是在人民群众的祝福声中和超级英雄勾搭成奸的女记者，这次终于不按照这个套路来搞了

然而自从EP2开始，老狐狸希尔市长遇刺之后直接登上哥谭“一把手”宝座的丹特，却从一个讲究变通的圆滑政客，直接变成了精神分裂症患者。尤其是驾车时被一群小混混袭击之后就神经兮兮，对法律彻底丧失了信心，成天念叨着组建一支恶人军团来对抗到处搞搞震的“阿克姆之子”。在EP3中目睹了蝙蝠侠与猫女的这发“战友炮”之后，更是变得怒不可遏，直接陷入暴走化……

相对漫威更加黑暗和成人化的DC近年来更加重视反派的“喧宾夺主”，《蝙蝠侠》游戏版让企鹅人和双面人在戏份上抢班夺权，也符合这一潮流。美漫的一大魅力，就在于当角色性格不符合时代审美的时候，漫画家会赋予这些形象更年轻的生命，这样的人物不但不会随时间流逝而丧失活力，反而会越发醇厚。在DC强大的反派阵容中，企鹅人和双面人的地位介于一线和二线之间，无疑是最受这一潜规则照顾的角色。Telltale选择在游戏版中主打此二位“准超级Boss”，路子肯定是正确的。

然而在角色的行为上依然很难让人看到内在逻辑，性格的成因更是被选择性忽视，这种出于“搞大新闻”目的而进行的改编，显然有沽名钓誉的嫌疑。在接下来的EP4中，我们可以预测到被绑票的老爷必然会戏剧性的逃脱（而且必然是在猫女的协力之下），在最终章的结尾一定会是老爷留在阿克姆疯人院之中，给未来第二季中与各路恶人的车轮战埋下伏笔，其故事发展的模式并不会比此前在“权游”中对主角家族“打个巴掌为块糖”的套路高明到哪里去。期待Telltale的编剧们能够在下一章的故事中对笔者打脸，让本剧避免烂尾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