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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Mojang瑞典总部:《我的世界》在这里诞生

“尤其是在与孩子们聊天时,他们会觉得那是他们的游戏,而不是我们的……他们对《我的世界》有一种奇妙的拥有感。”

作者等等2017年02月13日 15时45分

在斯德哥尔摩这条不起眼的街道上,当你脚踩通向《我的世界》总部的石阶,你或许不会觉得有何特别之处。直到穿过大门,看到橱架上摆放着的各种奖品和遍布各个角落的《我的世界》周边商品,你才会发现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在这里,人们创作了乐高积木的数字版本:一款自2009年发布至今,在PC、主机和智能手机平台累计下载量超过1亿次的游戏。如果你的孩子年龄介于6~16岁,他们很有可能正迷恋这款游戏,而你也许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

要想真正理解《我的世界》的魅力,你需要了解它背后的工作室。5年前,当开发商Mojang搬到Södermalm的时尚区时,他们想让办公室有一种绅士俱乐部的感觉。Mojang在办公室里放了切斯菲尔德沙发、一张斯诺克球台和许多暗色调的橡木家具。他们甚至设计了Mojang专属盾形纹章,悬挂在一个巨大的宴会桌旁边。Mojang希望打造一个宜于人们聚会和游玩,让人感觉轻松自在的舒适场所,让办公室变得就像《我的世界》。

如今Mojang已经有超过80名员工,不过办公室仍然延续着过去的风格。在Mojang,每名新入职员工都要选择一个他们最爱的历史人物画像,随后Mojang首席运营官兼摄影师Vu Bui会为他们拍照,将照片发送给中国的一家公司,他们会用员工的面部形象重绘历史人物,最后这些肖像画挂在办公室的墙上:每当有员工抬头望去,他们就会看到被描绘成士兵、僧侣和女皇的自己。

《我的世界》在2012年进入我的家庭。作为《卫报》游戏编辑,我曾听说这款游戏,却由于种种原因从未玩过。不过当我看到《我的世界》的砖块景观,以及听到节奏舒缓的钢琴音,我想我的长子扎克(Zac)也许会喜欢它。当时扎克刚刚被诊断出患有泛自闭症障碍,我知道我们需要找到跟他沟通的新方式。扎克的词汇量有限,对绘画缺少耐心,虽然他喜欢听人阅读和说话,但很少有回应。

不过扎克一直热爱科技,他在走路前就学会了怎样使用iPad。《我的世界》很快让扎克产生兴趣,他开始尝试在游戏里砍几棵树或者挖一个浅浅的采石场,没过多久就与弟弟艾尔比(Albie)一起造房子、豪宅,最后是庞大的城堡。

更重要的是扎克开始告诉我们他做了些什么,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在接下来的两年,扎克每次跟我们聊天时都会先说说《我的世界》,并且他逐渐从每次只能说一两个词,变得能够讲述僵尸和淘气小猪的生动故事,或者是他在游戏中造房子的远大计划。这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

2015年初,当我在一篇文章里分享了扎克玩《我的世界》的经历后,我很快发现自己并非独自一人。许多父母通过Twitter、电子邮件和评论表示,《我的世界》不仅让人们共同游玩,还会教孩子们一些基本技能。玩家在游戏中需要搜集资源,例如造一张床需要木头和羊毛,而制作一张弓则需要木棍和线。《我的世界》没有故事情节、没有任务,却给了玩家一个充满无限可能性的世界。

创意总监延斯·伯格斯坦(Jens Bergensten,图左)与CEO乔纳斯·马滕森(Jonas Mårtensson)

在Mojang的会客厅里,我和这家公司的CEO乔纳斯·马滕森(Jonas Mårtensson)聊了聊。4年前,马滕森在佛罗里达州奥兰多参加一场《我的世界》活动时意识到,《我的世界》不仅仅是一款游戏。那时他刚刚加入Mojang,直接领导整间工作室。马滕森曾在赌博行业工作,不过在那场活动期间,许多带着泡沫剑和头戴巨大纸板头盔的玩家在他身边走来走去。马滕森开始漫步大厅,跟这些玩家对话,试图找到他们为什么热爱这款奇怪的建造模拟游戏。

“我见过一个孩子的父亲,他是军人,我想他可能去过阿富汗。”马滕森说,“当他在部队时,他会打电话回家跟年幼的儿子聊天,不过他儿子每次最多只跟他说5分钟,然后就想去做其他事情了。但如果是《我的世界》,他的儿子愿意连续几个小时与父亲一起玩。”

如今,使用《我的世界》的学校遍布世界各地。Mojang推出了《我的世界》教育版,允许教师们设置教室服务器,让学生建造他们所在城镇的模型,或者让他们学习地理、农业、建筑和物理知识。

《我的世界》对自闭症儿童还有着特殊价值,其简单的画面、开放式设计和富有逻辑且彼此关联的系统能够让自闭症儿童做出反应。玩家可以在游戏世界里做自己想做的,同时符合严格物理规则的任何事情。如果你将沙子放进熔炉,就能提炼出玻璃;用铁制作而成的剑,总是比木剑更厉害。

许多电脑游戏将建造作为核心玩法。事实上,《我的世界》开发者马库斯·佩尔森(Markus “Notch” Persson)曾称,他受到过2009年推出的方块建造游戏《Infiniminer》的强烈影响,不过没有任何一款同类作品像《我的世界》这样成功。延斯·伯格斯坦(Jens Bergensten)在2011年至今一直担任游戏的创意总监,他在被问到《我的世界》缘何能取得惊人成就时说:“你在第一人称视角下建造的方式(是个原因),你每次只能跟一个砖块互动。另外,游戏具有极高的开放性,它不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

马库斯·托伊沃伦(Markus “Junkboy” Toivonen)负责主管游戏的所有周边商品开发业务,包括与玩具制造商合作,制作出准确传达游戏感觉的手办、玩具和官方书籍。

“当我加入Mojang时,我觉得《我的世界》还有无数个需要改进的地方。” 托伊沃伦说,“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我越来越尊重游戏视觉效果的简朴品质。游戏与玩家的沟通非常直接和简单,现在我意识到,这恰恰是游戏魅力的一部分。如果游戏画面从一开始就很漂亮,坦率地讲,我认为恐怕不会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功。”

伯格斯坦表示赞同。自《我的世界》推出至今,市场上出现了许多试图分一杯羹的仿造品,虽然它们当中的一部分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却没有任何一款能够重现《我的世界》的极简品质。“克隆的游戏往往会增加大量视觉信息,但《我的世界》的卡通感源自游戏画面的低分辨率和低保真度。”他说道,“这让你能完全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去填充游戏世界。”

绝大多数乐高积木都围绕特定的电影和电视剧设计,不过在《我的世界》里,你始终可以随心所欲地建造。

2009年,Notch、雅各布·波西(Jakob Porsér)和卡尔·曼内什(Carl Manneh)联合创办了Mojang,当时他们在距离现在的办公室几个街区外的一所公寓办公。Mojang的初始团队成员经常外出聚会,经常写写代码然后又到处晃荡。

“那就像一群极客男孩的俱乐部。” 托伊沃伦笑道。但如今Mojang已不再是男孩的俱乐部,随着《我的世界》吸引越来越多的女性玩家,越来越多的女性加入这家公司。如果参加一场Minecon(译注:《我的世界》玩家的年度聚会),你会发现在活动现场,男孩和女孩数量一样多。《我的世界》成了一款与《精灵宝可梦》(Pokémon)一样男女老少都喜爱的全民游戏。这也是它获得空前成功的另一个原因:欢迎所有人玩。

Minecon 2015

程序员玛利亚·乐檬(Maria Lemón)在4个月前刚刚加入Mojang,我跟她聊了聊。乐檬玩《我的世界》已经多年,在她看来,加入Mojang是一个不容错过的难得机会。“我从小就玩电子游戏——这是我生活中最有趣的事情。”她说,“在我12岁那年,我家的电脑坏了,所以我和哥哥一起做了台电脑用来玩游戏。我的女儿才1岁,不过我已经为她进入游戏行业制订了一份长远计划。我给她起名叫塞尔达,所以她肯定会成为一个玩家。”

玛利亚和Mojang的许多其他员工一样,每到周五下午就会停止工作玩游戏。他们玩些什么?“绝大多数时候是《我的世界》。”她笑道。玛利亚喜欢Mod开发者制作的高度定制化版本,那些制作者会到网上分享地图、道具,甚至他们自己的故事和冒险。玩家可以轻松地下载这些文件,玩上以太空或中世纪为背景设定的游戏。

Mojang不排斥Mod开发者们改制游戏。“在早期,Notch根本不在乎人们是否破解游戏。”迈克尔·斯托克(Michael Stoyke)创作了让许多玩家能够修改游戏的工具,并在3年前加入Mojang,他说,“如果你看看Notch写的一些博客文章,你会发现他对我们破解《我的世界》和开始做Mod感到有点恼怒,不过说到底他并不干涉。在这款游戏里,我们不会阻止你,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情,大型发行商永远不会像我们这样做。”

《我的世界》的玩家们认为游戏属于他们。我的儿子扎克曾很难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过当他开始在《我的世界》里建造,这一切发生了改变。对扎克来说,《我的世界》不是一款用来玩的游戏,而更像是一个让他能够逃离现实,按照自己的方法建造的场所。

我还记得扎克曾拉着我的手走到电视机前,让我看他使用各种砖块制作的一座小房子。游戏里有许多动物,牛、羊、狗和猪等,其中狗是他的最喜爱的,他会驯化这些小动物,给它们分配房间。扎克还告诉我建造每一间房屋的用途,而我感动得想哭,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自信地说出“这是我的”。

Mojang的团队是否知道玩家们的这些故事?“我听说过很多。”伯格斯坦说,“尤其是在与孩子们聊天时,他们会觉得那是他们的游戏,而不是我们的。他们制定属于自己的规则,形成彼此沟通的方式,他们对《我的世界》有一种奇妙的拥有感。”

午后,我开始与马滕森(Mojang首席执行官)聊起扎克的故事。我告诉马滕森,扎克玩游戏的经历促使我决定写一本标题《砖块男孩》(A Boy Made of Blocks)的小说,在书中讲述一位父亲与患有自闭症的儿子通过《我的世界》交流的故事。

“我曾经跟一位母亲交谈。”马滕森说道,“她的儿子患有自闭症,迫不得已转校——这让他感到焦虑。不过他们知道他是《我的世界》的粉丝,所以他们帮助他在游戏里建了一所学校,向他展示教室在那儿,怎样进入一栋建筑等事情。后来当他入学,他就知道了自己该去哪些地方,感觉非常安心。当我在Minecon听到那个孩子的经历时,我十分感动。”

《我的世界》发售至今已经超过7年,不过伯格斯坦仍然会玩游戏。每年他都会花两个星期,与弟弟共同打造一个《我的世界》的虚拟世界,俩人一起建房子和聊天。伯格斯坦加载地图,向我展示了他们的作品——他的弟弟使用许多材料建造高耸入云的复杂拜占庭式建筑,而伯格斯坦本人则建造了相对较低矮的中世纪城堡。《我的世界》已经成了他们家庭生活中的一部分。

每年,《我的世界》都会推出新的功能,包括新的建造材料、新的动物和怪物等等,不过Mojang似乎没有为游戏开发续作的计划。但在今年晚些时候,他们与华纳兄弟合作制作的《我的世界》电影将会上映。

如果你将《我的世界》称作一款电脑游戏,就好比将乐高称作一个玩具——理论上讲没错,却低估了它们的价值。两者都是创造性的平台,激励人们表达自我。除此之外,《我的世界》还是一个鼓励人们探索、游玩和结交朋友的世界,它就像纳尼亚(Narnia),像百亩林(Hundred Acre Wood)。

在我的旧Xbox One上,我还能找到《我的世界》的最初版本,找到我和扎克一起建造的那些地图。也许在许多年后,我仍然会加载游戏,探索我和儿子一起创造的小小奇异世界。

 

 

本文编译自:theguard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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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等等

xiaomeigui1@chuapp.com

每个人都能当上15分钟的名人,吃货辣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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