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夜，记《疯狂世界》开发商的一次露营旅行

“Double Fine不会让你觉得公司高高在上。你可以与他们对话，他们都是跟你一样的人。”

作者等等2018年09月17日 11时31分

James Spafford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而这时，刚刚还在聊天的人们正仰望夜空。

“有人想要威士忌吗？”脚边放了瓶Maker's Mark的Spafford问道。

谁都没空理会他的问题，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一颗彗星从空中划过，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在加州费尔顿的弗恩河度假村，我们透过红杉树看到了那一幕。大家都屏住呼吸，有人突然喊道：“噢，我的天啊。”

Spafford再次问，有没有人想要喝一杯。

此时是凌晨1点钟，夜色已深，许多人聚在一起吃汉堡、喝饮料，在欢笑声中度过周末。人群当中有玩家，以及开发商Double Fine的四五十名员工。他们因为同一个原因来到这里：庆祝他们即将发售的游戏《疯狂世界2》（Psychonauts 2）。为了表达对众筹支持者的感谢，这间独立工作室邀请来自世界各地的玩家在一起联谊。

Double Fine等公司希望让游戏开发过程对参与众筹的玩家保持透明，而我想知道，创作者与玩家之间的关系可能随之发生怎样的变化。所以当听说他们邀请了一群众筹玩家前往临时搭建的《疯狂世界》主题夏令营时，我也想去现场体验一下。

在这个周末，我看到紧张的玩家与他们心中的偶像成为朋友，粉丝和创作者之间的沟通障碍被打破。我看到他们畅饮烈酒，畅玩桌游。而所有这一切，都始于玩家们的众筹。

■ 慈善

2015年，当Double Fine为《疯狂世界2》发起众筹时，这家公司就萌生了邀请玩家聚会的想法。在《疯狂世界2》众筹页面下方，你会发现Double Fine设立的一项高级奖励：如果筹资达到1万美元，就能参加公司组织的一次露营旅行。

“在Double Fine，你和你的一名朋友可以与《疯狂世界》的团队共同前往‘Whispering Rock Psychic夏令营’。”Double Fine设立了10个名额，共有5名玩家达到标准，而他们也被允许带朋友或家人同行。

Rosco McMahan是《疯狂世界2》筹资额最高的玩家之一，他认为这更像一次慈善行为——并非为了Double Fine，而是为了玩家们。

“我知道从法律角度来讲，Fig并不是一家慈善机构，但为Double Fine和《疯狂世界2》出钱不但让我感到高兴，还会将这款游戏带给其他人，给他们带来快乐。”McMahan在这次旅行的几天前说，“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这有点像给慈善机构捐款。”

我和McMahan的对话发生在8月7日，当时距离他和一位朋友从华盛顿贝尔维尤来参加这次旅行还有三天。McMahan不知道露营期间会发生些什么。Double Fine的高级公关经理Spafford在旅行前几周向参与者们发了一份行程表，但没有介绍多少细节。McMahan告诉我，他希望利用这次机会认识Double Fine团队，尤其是公司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Tim Schafer。

McMahan曾在游戏行业待过一个夏天，为任天堂和万代南梦宫测试游戏，如今从事计算机科学领域的工作，他想跟Schafer聊聊自己的老本行。

Brad Jones来自加州森尼韦尔，他的众筹金额并没有达到1万美元，但在Double Fine组织的一次抽奖活动中成了幸运儿。在出发前一周，Jones兴奋地说他会带两个儿子Peter和Michael同行，让他俩与Double Fine团队成员见面交流。

Jones告诉我，他的大儿子Michael想找一份做3D渲染的工作，这次旅行让他有机会与这个领域的开发者聊一聊。与父亲一样，Michael在初代《疯狂世界》完成了100%通关，是Double Fine的一名铁杆粉丝。Jones的小儿子Peter倒不是特别喜欢他们的游戏，但他仍然对这次旅行充满了期待。

Jones也不清楚旅行中会发生些什么，他猜之所以这样保密，是因为要给玩家带来惊喜。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在下午3点左右抵达目的地，以及会住在哪个小屋。

不过，Jones对Double Fine计划与玩家们会进行怎样的互动更为好奇。“这肯定跟在Twitter上随便聊聊不一样。”他说，“因为我们得在一起待三天，程度完全不同。我还不确信边界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这方面做好了准备。”

我同样对这次旅行的活动安排一无所知。直到抵达目的地前一天，我才收到了Spafford发来的周末行程表。

■ 第一天：两个问题

下午1点左右，我在一家叫Cowboy Bar & Grill的牛仔主题餐厅开始了第一天的行程，参与众筹的玩家还有大约一两个小时就要到了。我与Spafford、Double Fine业务副总裁Greg Rice，以及来自视频制作团队2 Player Productions的Paul Levering和Paul Owens坐在一起，经介绍认识了Double Fine论坛管理员，来自澳大利亚墨尔本的Timothy “Bales” Bridges。据Bridges说，这是他第一回离开澳大利亚超过一天。

“你是第一次出国旅行就到了这地方。”我说。

“是啊。”他笑着答道，似乎也对有机会来这里感到惊讶。

在吃午饭的时候，Rice和Spafford聊起了参加这次露营旅行的人们。事实上，只有两名为众筹出资达到1万美元的玩家会来。还有第三位： Rooster Teeth（美国独立动画工作室）制作人James Willems也来了，不过他并没有花钱，一名Rooster Teeth粉丝以他的名义出了1万美元。来参加旅行的其他人都是Double Fine抽奖选中的幸运玩家（例如Jones），或者论坛管理员。

当我们来到露营地弗恩河度假村时，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度假村看上去与《疯狂世界》中虚构的夏令营Whispering Rock很像：到处都是红色小屋，Double Fine在一座露台上搭了个舞台播放着游戏音乐。现场还有一间厨房和签到区，签到区之后会被改造成一个酒吧。整个露营地被高耸入云的红杉树环绕。

在Double Fine布置舞台以及运来酒和食物，并在舞台上方悬挂一个巨型的Whispering Rock标志时，玩家们陆续到来。Hannah McVeigh来自英格兰利物浦，Ginger Larsen和Chris Hawkins来自旧金山，另一位论坛管理员Peter Silk来自英格兰伦敦。Jones和两个儿子，以及McMahan和他的朋友也来了。另一位出资1万美元的玩家到得稍晚，Willem和他的同事Adam Kovick明天才到。

随着这些玩家陆续抵达，我想到了两个问题。第一，他们为什么愿意长途跋涉来跟这家公司的人共度周末？第二，Double Fine究竟是怎样想到筹划这样一次露营旅行的？

Bridges称作为一家公司，Double Fine在招聘新员工时愿意接受各种不同背景的人群。他还认为当开发新游戏时，Double Fine不满足于追随业内潮流。在他看来，玩家们由于这两种理念被Double Fine所吸引，所以才愿意长途跋涉与开发者们见面。

“我认为人们之所以对Tim Schafer感兴趣，原因是当他在LucasArts参与制作3款游戏时，采用了同样的创作理念。”Bridges说，“《极速天龙》（Full Throttle）、《触手也疯狂》（Day of the Tentacle）和《冥界狂想曲》（Grim Fandango）三款游戏完全不同，却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也就意味着，Double Fine的团队很可能正在做完全不同的事情，这很有趣。”

Jones的大儿子Michael认为，这次旅行让他有机会与游戏创作者进行有人情味的交流。他觉得在互联网上，玩家和开发者之间的沟通很少，或者双方很难敞开心扉。但现在他来到了这里，将会见到他听说过却从未谋面的一些开发者。

“这种会面让我感觉有点奇怪，因为我早就听说过某些人，却是第一次与他们见面。”他说，“我很高兴得到这次机会。在游戏行业，沟通似乎总是很困难。”

“真的很有趣啊，你会看到制作这些游戏的人也是人！”Jones的小儿子Peter笑着补充道。

许多玩家在与我交谈时都说，他们对弗恩河度假村与Whispering Rock如此相像感到惊讶。Web并不是《疯狂世界》或Double Fine的粉丝（她只想来体验一下），但Double Fine为玩家们提供的这次交流机会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家公司想方设法举办这样一场活动，让投资人、员工和玩家感到他们都参与其中，感到自己很重要，这种做法真的太棒了。”Web说道。

Spafford告诉我，组织这次露营旅行的成本很高。据他透露，在5万美元的资金中，一半投入到了《疯狂世界2》的开发，另一半则被用来筹办露营旅行。为了将这次旅行打造成一场规模更盛大的活动，Double Fine还额外花了一笔钱。

“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参与众筹的玩家，也是为了公司。”Spafford说。

当天早些时候，Double Fine的员工们仍然在紧密锣鼓地为活动做准备。Spafford告诉我，组织这样一次露营旅行就像一个“梦想”，虽然他经常在PAX或E3展上负责为Double Fine组织活动，但这次似乎不太一样，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体验，所以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联系。”他说，“对我们来说，我们一直很清楚玩家们的想法，这也是我们组织这次活动的原因……尤其是当某个项目进入中期时，你真的很容易忘记自己为什么制作游戏。许多玩家希望与创作者们见面。”

玩家们很快就将与Double Fine的团队见面——只不过在刚开始的时候，双方的交流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顺畅。

■ 渐渐打成一片

几个小时后，Double Fine的团队成员开始露面。Tim Schafer、他的妻子Rachel和女儿开车抵达现场，随后不久，绝大多数参加这次聚会的Double Fine员工也乘坐巴士来了——还有一部分明天到。在进入露营地前，每个人都说了几句，做简单的自我介绍，接着坐到桌子旁边，玩桌游、喝饮料。

起初氛围有点奇怪，两边人似乎各玩各的。Double Fine的员工和同事们坐在一起，而玩家则跟自己的朋友或家人同桌。Jones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提到，两边人似乎距离太远了。

“我认为现在大家都还在适应新环境，试着弄明白该怎样彼此相处。”他说，“在这个时候，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Double Fine员工，所以他们更习惯与熟人交流。”

Double Fine的人也有同感。Rachel Schafer将人类与猫做比较，说：“他们需要几小时才能熟悉某个新环境。”

“来的可是Tim Schafer。”Rice补充说，“他是个大人物，对吧？”

但Spafford、Rice和Tim似乎都竭尽全力让玩家们更有参与感，感受到自己也是Double Fine“家庭”的成员。三人走来走去，停下来与每个玩家交谈，询问他们对现场布置的感觉如何，或者随意闲聊。

为了让所有人打成一片，Double Fine为大家安排了活动。可以玩各种各样的桌游，露营地附近有一条小沙河，还可以跑到那里放松。Double Fine还筹划了更多有组织的活动——例如第一个活动，制作扎染T恤和友谊手镯。

在主要的公共区域右侧有六张木桌，桌上放着一个装满了“Whispering Rock Psychic夏令营”T恤的盒子、一瓶颜料和几托盘水。每个人都会拿一件T恤，选择自己想用的颜色，然后开始扎染。

由于每个人站立和操作的空间相当有限，大家终于开始交流。我留意到与Spafford、Schafer和Rice一样，Double Fine的艺术家Scott Campbell（初代《疯狂世界》的主要艺术家之一）也正在与一群玩家说笑，询问他们感觉如何。双方交流的障碍正在消解。

“真的，这有点超现实。”McVeigh在谈到与Double Fine团队相处的感受时说。

“这会让我玩游戏时的感觉变得不同。”Sephton补充说。

第一天的时光相当短暂，但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Schafer为员工和玩家们主持了一局《深海谍影》（Captain Sonar）桌游比赛。在大约下午6点钟，Rice、Spafford和2 Player Productions摄影总监Asif Siddiky为所有人做了晚餐，包括烤汉堡、热狗和香肠。大家喝酒聊天，有说有笑。

“当你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谁都不认识，很可能就会腼腆，提不起兴致。”Spafford在准备蘑菇汉堡时说，“但我认为活动可以让大家聚到一起说说笑笑。Double Fine的小伙子们都很快乐，喜欢笑，活动的氛围让人很容易被吸引。”

Spafford承认，这次露营旅行并不像Double Fine原计划中的那样，不过他觉得这是件好事。由于只有两名为《疯狂世界2》众筹出资达到1万美元的玩家来到现场，他认为这让聚会显得不那么排外。“在某种程度上，人们不会觉得那些人花钱买了门票。”他说。

“我们对那些人没有意见！”耳尖的Schafer朝着我们的方向喊道。

“是啊。”Spafford回答说，“但这次旅行变得跟我们的原计划不一样，这挺好的。”

我在晚餐后离开了。Double Fine精心策划了许多活动，但不会强制要求玩家们参与。虽然我早早离开，但这个夜晚远未结束——Double Fine安排了一场篝火派对，大家还会继续喝酒、玩桌游。Rice向我承诺，明天的活动规模会更大。

“我们才刚刚开始呢。”Rice说，“明天才是真正的活动日。”

■ 第二天：简直就像一场梦

第二天上午，我发现昨天的奇怪气氛几乎完全消失了。每个人都紧挨着坐，再也不会几人组成一个小圈子，各顾各地聊天。我相信这也是Double Fine希望看到的。

拿到早餐后，我找到McVeigh、Silk、McMahan、Jones和Campbell围坐的桌子坐下。Campbell首先向昨天他没见过的几名玩家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问大家昨晚睡得怎么样。

“这些小屋真的很不错。”McVeigh说。

“我觉得这儿的小屋有点像螺旋楼梯。”Silk笑着说。

随着谈话继续进行，McMahann向Campbell打听他的工作情况。当听说Campbell是初代《疯狂世界》的艺术总监，McMahann脱口而出：“送奶工（Milkman）就是你的杰作。”他指的是游戏中最著名关卡之一“送奶工的阴谋”（The Milkman Conspiracy）的一个角色。

“对，是我。”Campbell回答道。他接着讲述了塑造送奶工角色的过程：Double Fine的第一间办公室曾经是个车库，房东告诉他们，那栋楼外边有个名叫Dougie的流浪汉。每逢周四，Dougie就会打扫Double Fine办公室外的街道，而这家公司会给他15美元。有趣的是Dougie似乎很喜欢编造阴谋论。

“有时他（Dougie）会说，‘我必须先收拾这些玻璃，因为卫星会通过它们的反射，拍到你们正在做什么。’”Campbell回忆说，“‘我得先把它们弄走，因为它们就是小摄像头。’他有很多像这样的推论，不过做卫生倒是很有一套，把街道打扫得很干净。”

当Campbell说话时，玩家们似乎对这个故事很着迷，经常大笑，提出其他角色的更多问题。Campbell有问必答，让他们了解了《疯狂世界》开发过程中的许多幕后故事。

在早餐和午餐之间，手工活动还在继续进行。Double Fine鼓励每个人在营地周围散步、到河边坐坐，或者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Double Fine安排了一场晚餐后的《疯狂世界》餐桌朗读活动，随后举办“Mia舞会”和“Black Velvetopia酒会”。在夜里，大家还能看到英仙座流星雨。

晚上我见到了Bridges，他告诉我在过去，与一名自己喜欢或尊敬的开发者见面的感觉很棒，不过双方往往缺乏轻松的交流氛围。但这次不一样，与开发者的交流让他觉得很亲切。

“这更像与人们闲逛，结交新朋友。”他说。

Bridges还告诉我，当我昨晚离开后，他们又玩了很多局桌游。在他看来，昨天夜里的篝火晚会似乎真的让大家聚在了一起。一个原因是：篝火旁的空间不大，所以他们不得不紧挨着坐。“篝火场景确实让人们彼此靠近。我学会了怎样制作smore（注：一种篝火小零食），此前我从未做过。”

事实上在与Double Fine团队成员见面前，Bridges就认为这是一家热情的公司。

“Double Fine不会让你觉得公司高高在上。”Bridges说，“你可以与他们对话，他们都是跟你一样的人。”

“真的很奇怪。”Michael在谈到露营旅行第二天的体验时说，“我跟Tim Schafer开狗的玩笑……这种体验真奇怪。”

“这并不糟糕吧我觉得。”我说。

“不不。我只是完全没预料到。简直就像一场梦。”Michael说。

■ VIPS

上午10点到晚上7点是自由时间，许多玩家再次在公共区域玩桌游。很多新的扎染T恤被晾晒。但除了玩桌游和扎染T恤之外，玩家们还有不少其他活动。

在这一天，我看到Rice开车载着成群的玩家去爬山，很多孩子跑来跑去嬉笑玩耍，甚至露营地的两只猫也打了一架。我还观看了一场竞争十分激烈的羽毛球比赛。

玩家们在与偶像交谈时不再犹豫，双方之间的沟通障碍已经完全消失。你再也分不清谁是玩家谁是开发者，所有人都成了朋友。在我曾经报导过的所有活动中，我很难想到其中任何一场像这次露营旅行这样开放、友好和有吸引力。

Double Fine注重开放和透明，除了他们之外，愿意为玩家们组织这样一次聚会的游戏公司恐怕不多。为了这次旅行，Double Fine和玩家们都投入了大量时间、资金和精力。Double Fine为什么决定做这件事？当留意到Tim Schafer终于腾出自由时间时，我跟他聊了聊。

“我曾经用VIP门票观看一支金属乐队的演唱会。”Schafer说，“你想和乐队一起出去聚聚，但乐队不得不留在某个房间里，跟他们或许并不喜欢的一群人站在一起。”

Schafer希望为玩家们提供不一样的体验。“大家都可以闲逛。”

很显然，Double Fine组织这次露营旅行的部分灵感来源于《疯狂世界》的夏令营，不过与此同时，这也是因为Schafer和Rice在童年时热爱露营旅行。Schafer称露营旅行的氛围轻松，Double Fine希望玩家们能够与开发团队亲密交流。

Schafer还认为，众筹让粉丝和创作者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紧密。粉丝能够为自己喜欢的事物做出贡献，而创作者也需要来自粉丝的支持，才能够让项目变成现实。

“如果玩家欣赏某些创意作品，突然之间变成创作过程中的一员，为项目提供资金支持。那么作为创作者，为了表达对玩家们的感谢，没有比与他们聚一聚更好的方式了。”

“这也是我们公司价值观的一部分。”他补充说，“除了项目的支持者之外，部分团队成员也自愿来到这里……如果你创办一家公司，发现所有人都相处融洽，并且真正享受彼此的陪伴，这就太棒了。”

■ 享受这一刻

随着夜色降临，又到了晚餐时间。一位名叫Paula Ngo的玩家坐在我身边，虽然我俩不算Double Fine游戏的铁杆粉丝，但都觉得这次露营旅行十分独特。作为媒体记者，我来这儿是为了报道这场活动，所以我努力做一个客观的观察者，但我发现我也很享受与玩家们相处的时光。

晚餐结束后，Double Fine夜间三大活动的第一场开始了：餐桌朗读。首先是《疯狂世界》的第一幕场景。Schafer使用扩音器在现场指挥，几名Double Fine员工、玩家和Schafer的女儿开始朗诵场景，每个人都尽量模仿角色的原声。Silk用吉他演奏《疯狂世界》的配乐，其他人则都在公共区域的桌子周围坐或站着，看着表演放声大笑。

Double Fine还让玩家们抢先“观看”了《疯狂世界2》的一幕场景——并非经过渲染的过场动画，而是来自几位员工和玩家的现场朗读……演员们努力模仿了游戏中角色的声音，博得所有人欢呼。

接下来的活动是喝酒和跳舞。Double Fine临时搭建Black Velvetopia酒吧，配备了黑光灯、纸制工艺品和一份《疯狂世界》主题的菜单，这间酒吧颇受欢迎，整晚都有人光顾。相比之下，舞会则人气稍逊，据我观察最多只有5个人同时跳舞。

我走到篝火旁，与其他人坐在一起。大家都在笑，做零食或者烤饼干。在我们身后，几名Double Fine的员工正在玩绳球。我拍下了周围的场景，但我倒更愿意以玩家的身份来到这里。

Ngo建议我放下相机和录音笔，享受这一刻。我接受了她的建议，所以在这晚余下时间里没有再采访任何人，也没有拍照。我完全沉浸在了聚会的气氛中。

当深夜来临时，我和其他人走到河边，一起等待流星雨。大家都靠近水边，躺在毯子上或坐在草坪椅上，仰望夜空……凌晨1点钟，划过天际的流星雨让所有人惊叹，根本没空理会在那儿“推销”威士忌的Spaff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