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指点，还是指指点点

■ 指指点点

最近这段时间，我又看到了一些老年人玩游戏的新闻。有让人高兴的，也有让人不那么高兴的。

高兴的比如两星期前，日本90岁老奶奶森滨子喜获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世界最年长游戏类YouTube主播”。她在《GTA5》里扛着粉红火箭筒大杀四方的英姿不免让人浮想联翩：假如我老了，我也想在《GTA10》（假如R星做得出）里横行霸道。

但另一些可能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同样是5月，另一位80多岁的老奶奶主播Shirley Curry在视频里说，因为收到太多烦人评论，她打算暂停直播，休息一段时间，回来之后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更新视频。

Shirley Curry特别中意《上古卷轴5：天际》，从2016年开始，她已经在个人频道里上传了几百个“上古卷轴”视频，被玩家称为“天际奶奶”（Granny Skyrim）。一直以来，她玩游戏的节奏不快，喜欢四处探索，一边闲逛一边和看她视频的“孙子孙女”聊天。

这种风格不太可能大红大紫，但奶奶也只是玩游戏为主，分享生活为辅，压根没打算靠直播赚钱。不过客观上说，“老奶奶玩‘上古卷轴’”毕竟是个噱头，不少人慕名而来，奶奶的个人频道也超过了80万粉丝。

粉丝多了，杠精也就多了。让Shirley感到压力的“烦人评论”并不是骂人——应该也不会有人专挑一个玩游戏的和蔼老奶奶口吐芬芳，如果有，那他就是个混蛋——而是很多自以为是的杠精。

有些人说，她玩得太慢了，应该快一点；有人说，她的玩法没效率，应该换一种风格；还有人说，她技术不行，甚至给她贴操作指南。

Shirley对这些评论不太高兴。她说：“我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玩游戏……我是个玩家，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很难说这些人发评论之前就想着故意招人烦，也未必都是为了杠。但不论如何，跑到一个非技术流、非速通、非攻略向的视频里对主播玩法指手画脚，说句“KY”并不为过。实际上，不止老奶奶游戏视频，这种KY在其他地方也数量众多，多到你只要在微博上发一条“吃煎饼果子夹薄脆”，评论区里就会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以前听过一句话：“我可以接受你指点，但不接受你指指点点。”这句话有它的局限性，但多数时候，我还是觉得说得对。尤其是在网络平台上，作为心智正常的成年人，哪些话是指点，哪些话是指指点点，每个人心里大概都有数。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爱看直播。出于工作原因，我看过不少直播，有些主播我很欣赏，但我对主播和他们播出内容的欣赏远不能抵消看到直播弹幕和评论时的烦躁——抛开低素质言论不谈，看似普通的评论里也少不了指指点点。我承认自己是个比较容易共情的人，一想到这些评论和弹幕我看一会儿就受不了，主播们还要天天看，天天被人指指点点，就不愿意去想他们得有多闹心。

当然，我也知道这种现象有很多种解释，比如许多主播自己就在“培养”这样的观众；还比如许多主播靠打赏吃饭，收了观众的钱被说几句就得受着；再比如，观众有发言的权利，直播间也算是公共领域，只要不违反公序良俗就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等等。这些我都知道，我还知道有些人为什么热衷于隔着网络说一些惹人厌的话，但归根结底，我就是不喜欢那些动辄对人指指点点的人。

■ 就想卖个菜

这件事是左轮老师先发现的。

假如你在推特上搜“Turnip”（大头菜）相关内容，就能看到一些人公布自家菜价时放的不是游戏截图，而是一段偶像唱跳视频，“转发或点赞即可获得上岛密码”。

我不知道这是单纯 “卖安利”，还是在帮偶像做数据。但从2月底到现在，流量饭圈已经让我对它们有了些PTSD，以至于任何事情和它沾上边（不论是在微博还是别的地方），就总觉得事情不妙。这或许有点风声鹤唳，但在经历了一连串一地鸡毛的事情之后，你也很难不对它产生警觉。

“动森”早已火出了游戏圈外，它还会与哪些东西产生联系，已经不是游戏本身、玩家，甚至开发者能够决定的。前段时间的“猛男捡树枝”就吓了很多玩家一跳，现在，我也只能希望饭圈能放过“动森”，至少让真正想玩游戏的人安心卖菜，放心玩游戏。